老同学,问起你,他们惊讶:“你找那个牙套妹?不知道呀,只听说她好像在做糕点师。”
在网上联系上去大凉山支教的个人与组织,向他们打听你,加入了他们的群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执着地想找到你,我只知道在寻找你的过程中,我慢慢地丢开了与纪优在一起时的惶恐与不安,丢开了与纪优分手以及失业后的愤怒与不忿,我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我还不能确定,我找到你后要做些什么,我只想找到你,然后站在你的面前,说:嗨,你好。我叫司晓楠。
就像我们从前从不曾认识一样,与你重新开始认识。
14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各个群里问着,两年前有一个女孩也去了大凉山支教,大家有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消息。第一天,没人理我。第二天,仍然没人理我。第二周,仍没人理我。第十七天,终于有一个几乎不曾登陆的头像亮起,闪出来这么一句话:“李小瓷?是不是那个从山上摔下来的女孩?”
终于有了你的消息,却不算是好消息:支教结束回来的路上,因为山体滑坡意外,你从山上摔了下去,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捡回了小命儿。但这都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一种带毒汁的树枝划伤了你的眼皮,当时眼睛肿得都没了缝,消肿之后的噩耗是,你半失明了。毒液影响了你的视网膜,你能看到微弱的光亮,但除非更换视网膜,否则你从此之后都已经无法进行比如阅读之类的精细工作。五星级酒店的糕点师工作,自然也不能再继续做了。
他们说,你没有接受支教志愿者们的捐助,而且,也没有留下有效的联系方式。
此刻,我忽然想起了纪优与我分手时说的话:司晓楠,你曾经真正认识过你自己吗?你曾经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什么才是爱一个人吗?
那时候我觉得我懂。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那时候我是真不懂:爱是应该像你一样,正视内心所需要的情感,而非脆弱的自尊所需要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