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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

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直到看见那具尸体……尸体被陈放在绿树之下,双手握拳,苍白的脸上神色狰狞。这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发髻凌乱衣襟也被大大的敞开,露出从胸口延展到下腹部血腥的伤口。翻出的皮肉泛着艳色,血液已经在皮肤上凝结成块。肠子脏器均被搅乱,甚至掉出一截在侧边,形似一条肉色的虫,蠕动在草丛中。部分新人早受不住的跑到远处去吐了。剩下两个跟过几次案子的,也面色苍白站在一起,互相鼓励。言淡看着同事们的惨状,忍了忍,总算勉强没吐出来。但这尸体的可怕程度,依旧让她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在这群新人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尤悠已先一步打开了箱子,正对着尸体做着检查。“刀口不平整,看切口应不是普通刀具……”“下身道未受损,死前未受过侵犯。”“死者血尽而亡……”“生前已有孕,腹中婴...

主角:言淡伏清合   更新:2025-01-16 18: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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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言淡伏清合的其他类型小说《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直到看见那具尸体……尸体被陈放在绿树之下,双手握拳,苍白的脸上神色狰狞。这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发髻凌乱衣襟也被大大的敞开,露出从胸口延展到下腹部血腥的伤口。翻出的皮肉泛着艳色,血液已经在皮肤上凝结成块。肠子脏器均被搅乱,甚至掉出一截在侧边,形似一条肉色的虫,蠕动在草丛中。部分新人早受不住的跑到远处去吐了。剩下两个跟过几次案子的,也面色苍白站在一起,互相鼓励。言淡看着同事们的惨状,忍了忍,总算勉强没吐出来。但这尸体的可怕程度,依旧让她浑身上下凉了个透。在这群新人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尤悠已先一步打开了箱子,正对着尸体做着检查。“刀口不平整,看切口应不是普通刀具……”“下身道未受损,死前未受过侵犯。”“死者血尽而亡……”“生前已有孕,腹中婴...

《金手指上线,我在古代当神探言淡伏清合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直到看见那具尸体……

尸体被陈放在绿树之下,双手握拳,苍白的脸上神色狰狞。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发髻凌乱衣襟也被大大的敞开,露出从胸口延展到下腹部血腥的伤口。

翻出的皮肉泛着艳色,血液已经在皮肤上凝结成块。

肠子脏器均被搅乱,甚至掉出一截在侧边,形似一条肉色的虫,蠕动在草丛中。

部分新人早受不住的跑到远处去吐了。

剩下两个跟过几次案子的,也面色苍白站在一起,互相鼓励。

言淡看着同事们的惨状,忍了忍,总算勉强没吐出来。

但这尸体的可怕程度,依旧让她浑身上下凉了个透。

在这群新人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尤悠已先一步打开了箱子,正对着尸体做着检查。

“刀口不平整,看切口应不是普通刀具……”

“下身道未受损,死前未受过侵犯。”

“死者血尽而亡……”

“生前已有孕,腹中婴被盗取。”

……

他一如既往专注于尸体,被带来的捕快也渐渐缓过来,围绕在旁边做着记录。

只有袁承继独树一帜,选择先行去这现场周边找找线索……

言淡专注听着尤悠的分析,那目光却渐渐脱离了讲述范围,徘徊到了死者的头部……

这次的文字和以往不同,除了一行标准的黑体字,还多出了一个小箭头。

趁旁人不注意,言淡试着靠近死者,偷偷触碰了箭头。

下方瞬间弹出了个电脑小广告尺寸大小的弹窗,让言淡眯着眼睛认真瞧了好几遍。

黑字内容是被郑渠剖腹放血而亡的孙丽娘

箭头下的弹窗中是帮助郑渠杀害孙丽娘的郑丰

好家伙,以往都要靠猜,这次直接把帮凶写了出来。

这金手指怎么自己默默的就突然就进化了?

难道跟自己的破案次数有关……

还是和最近看了许多案卷,提升了破案技巧相关……

言淡这边猜想着,尤悠已经做完了初步尸检,几个捕快围绕在一起讨论。

……

“现场没有拖拽或挣扎的痕迹……”

“要么这里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要么凶犯不止一人,能完全压制住孙丽娘……”

……

讨论得正热烈,却看到言淡正站在不远处默默听着,又好像双眼无神发着呆。

这女子最近风头正劲,几个新人也想见识见识她有些什么能耐,便朝着那方向招了招手。

“言捕快!”

“啊……”

见言淡答应了,其中个捕快笑着问:“言捕快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交流下案情。”

“我们洗耳恭听!”

“言捕快可有高见?”

看几个捕快都望着这边,言淡察觉到自己好似有些不合群,连忙走近,“高见是没有,我觉着各位说的很有道理……凶犯肯定不止一人,但这也应不是案发现场。因死者是生前被剖腹,附近却没有血液喷溅的痕迹,这里草树繁多,即使清理过也不会这么干净……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想。”

她侃侃而谈,逻辑清晰。

大多捕快都认为这姑娘言之有理,纷纷点头。

其中一个白净容长脸的,之前介绍自己姓孔。

孔捕快和言淡同样是新人,却是去年考试的第一名,靠此才被提拔到总部。

因此格外看不惯传说中是‘关系户’的言淡。

他不依不饶继续询问,“那言捕快认为,凶犯是男是女?如何犯案的呢?”

好家伙,什么线索都还未查到便问得这么深。

这是直接让这小姑娘当场破案?


我?

四周的目光集中过来。

言淡愣愣站起身,在众多眼神的照耀下跟着走了出去,被带到院中一个威严的黑脸捕头面前。

如果说早上的罗声,已是言淡所见过肤色最深的男人。

那这个捕头,便轻易打破晨间的新纪录,成功夺得肤色最深的荣誉。

他的黑,是接近黑色的黑。

是包大人的黑。

几乎和身上的捕头服装融为一体。

如若不是其样貌完全是本地人的特点,言淡都想问一问他祖上是否有过出海经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血统……

恰好言淡提前向王静榛请教过奉公门所有捕头,对于他们的外貌已有了初步了解,因此很快便在记忆中找到了此人的身份。

金行捕头包山华,和传说中那个包青天一个姓。

面黑人善,嫉恶如仇,从不挑案子。

是除了伏清合之外脾气最好的捕头。

也是奉公门资历最老的捕头。

和如今的总捕头属于同期,据说当初总捕头的职位还有过竞争。

包山华看了眼面前还不到他肩膀高度的小姑娘,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梅遣仁,“这是谁……”

他使了使眼色。

带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过来干嘛,给采花贼送菜么?

梅遣仁听出了捕头的未尽之言,抚着胡子笑道,“之前听伏捕头说过这言捕快才思敏捷,别有过人之处……”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认为她很适合我们这次的案子。”

的确听伏清合讲完之后好奇了一段时间,但后边太忙了就给抛在了脑后……

梅遣仁说此人适合这次的案子?

包山华疑惑了半晌,蓦然想起那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让自己进屋调查的刘大人,瞬间明白了这梅捕快的深意。

不愧是自己的得力下属!

“带上吧!”他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对着一旁记录的严革道:“帮她登记下。”

……

集合完毕,所有人跟着包捕头走出了奉公门。

言淡看了看这次的队伍,一共八名捕快,就有两个‘熟人’。

除了早上认识的罗声,还有不久前灭门案合作过的陈捕快……

不过这两人和自己话都没说过几句,只当做陌生同僚也没关系。

到了刘府,包捕头点了四个人随他进去。

三个是常年跟随他的一等捕快,还有一个便是言淡。

其他人只能默默望着那几人的背影,羡慕不已。

“那新人真是走运。”

“不过是个女子……”

跨过门槛的瞬间,言淡还能听见些许窃窃私语。

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正仔细观察着府内的环境,

刘大人作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府上一共三进,种的花草也只是寻常。

等到了大堂,除了端上的茶具不错,书画瓷器通通没有,只存有待客的桌椅摆件。

似乎是个清贫之官。

进来的几个捕快不论是几等,都没有坐下喝茶的资格,均站在大堂外等候包捕头的吩咐。

堂中两人讲话的声音很轻,但远远能望见刘大人似乎有些激动,赤红着脸跟包捕头争论着什么。

后又淡定下来,稳坐于正座。

直到包捕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又说了两句。

才见刘大人点了点头,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丫鬟走到言淡面前。

“请跟我来。”

言淡还在犹豫,包捕头却出了大堂,对着言淡吩咐道:“你随她进去,见到刘小姐,只需问问两日前的夜间,刘小姐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其余的不用多问……”


伏清合事忙,没办法亲自过来通知言淡。

但这言捕快是他亲自带来了京城,因此还是上了心。

他细细嘱咐袁承继照顾些,便派了他过来。

‘军营投毒案’没了下文,这个安全屋也顺势取消。

袁承继把言淡领到了另一个小院,“三等捕快都是集体住在一起,但伏捕头考虑到你身为女子多有不便,恰好我作为一等捕快有个单独的小院,时常不住,便暂时给你了。”

这院落不小,但因无人居住,早已荒芜。

好在家具齐全,只需把那落叶蛛网都打扫干净,再擦拭家具修补屋顶,重新归置一番,便可入住。

再加上这一片相当于奉公门‘宿舍区’,一等捕快都住在此处,什么独居女子的安全隐患完全没有,一般宵小决不敢靠近。

言淡十分满意,就连袁承继阴阳怪气都没法影响她的美好心情。

笑意盈盈地送走了面色古怪的袁承继,言淡也没有心安理得的就这么住下。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屋子,在这里住的时候还是要替人家好好打扫维护……

她勒起袖子,开启了今日一整天的‘大扫除’。

在小小的院子里面扫啊扫啊扫,扫小小的落叶,和小小的灰。

在大大的屋顶上面补啊补啊补,补大大的瓦片,和……大瓦片。

……

心里哼着洗脑的童谣,找到适宜节奏,她干起活来也兴致勃勃。

直到夕阳落下,余晖满地。

言淡大大伸了个懒腰,又擦了擦额头上的灰汗。

满意打量这个焕发出新生机的小院落,心底涌现出一股让人鼻酸的感动。

等她收拾好心情,又在外边的井里提水回来洗了个澡,天已完全黑透。

正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却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言妹子。”

这是。

言淡惊喜地打开了已插好的大门,看见窈窕的身影正执灯站在门口,另一只手上提着木色的简易小食盒。

“静姐姐!”

“刚看到有个人影眼熟,便猜到是你。”王静榛熟稔地走进屋,四周打量一圈,“午间本想去给你送饭,却扑了个空……”

言淡目露歉意,“对不起啊,袁捕快直接带我过来,我……”

我便打扫整理,完全忘记了还有送饭这回事。

“这不是你的问题,当初本就是袁捕快吩咐我去给你送的饭,不送了也该他来通知我。”

王静榛言语间便充斥了对袁承继的不满,吐槽对方工作交接的不到位。

随后摸了摸言淡的头顶,“饿了吧,袁捕快一向不仔细,把你这小丫头带过来,也不介绍五邻四舍给你认识,只给把钥匙就算交差……”

“无妨,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也能……”

“能什么?都要饿坏了。”

听到小姑娘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王静榛走进堂屋,把食盒放于桌面上。

又看这屋中一支蜡烛都没有,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灯留下。

“你这还要添置许多呢!这灯你就先用着吧,晚间黑灯瞎火也没个照亮,小心伤到自己。”

言淡哪里不晓得要买东西,可当初走得急,身上带的钱不多。

虽来的一路上都是伏捕头出资,但如今也住了许久,买早食买茶叶已花了一半。

她……实在是囊中羞涩。

因此只能讪讪回笑,嘴上答应着,“明日就买。”心里却想着能将就下就不买了。

王静榛看她面色为难,却以为是她不知道去哪添置,或是没有时间,主动揽下活,“你放心,明日你尽管上值,得你叫我一声姐姐,这些我便都帮你掌掌眼。”

说完按下言淡在桌边,让她安心吃饭。

自己却沿着屋子,完整绕了一圈,边踱步边说,“这几处差些油灯蜡烛……棉被你有了,但如今刚刚入春,还要冷些时候,得买少许碳火……洗衣服的木盆皂角也差些……”

油灯不算贵,但灯油贵啊!

还有碳火?同样是消耗品用不起!

……

王静榛每说一句,言淡心中便咯噔一下。

算着手中的银钱,实在是付不起这个帐,她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拉住王静榛的袖子。

“静姐姐……我离发俸禄还有些时候呢……”

“俸禄?”王静榛摇摇头,“这个不用花你的俸禄,用你的安置费就好。”

“安置费?”

“对,总部这边规定便是如果你不住奉公门安排的房屋,便会给你些银钱,补贴你的租房费用以及安置费。”

还有这种好事?

言淡瞪大了眼睛,“可我住了袁捕快的房子啊!”

“是,但你也的确没有占用多的房屋名额,即使不用租房费,但安置费还是需要的……”王静榛看言淡吃得差不多了,把空碟子收起来,“你放心,后勤那边我熟,这费用明日我就帮你领了,东西也看着买,不用你操心。”

“那就谢谢静姐姐了。”

言淡心里感激,本想留王静榛喝杯茶水,但对方急着回去看孩子。

只能提着灯送她到半路,眼睁睁看对方走进家门,言淡才放心返回。

洗漱完毕,吹熄唯一的灯,又是一天结束了。

言淡躺于床上,这被子因许久未用有些淡淡的腐味,但她却毫不嫌弃,心里盘算着明日走前拿出去晒晒太阳。

这房子真不错,俸禄发了得谢谢袁捕快。

还有伏捕头,承蒙他赏识,这才混进了总部。

静姐姐也要送些东西,来了京城后就她照顾自己最多。

都是好人。

……

她闭上双眼,慢慢放松下来,不一会便发出了轻缓的鼾声。


如今伏清合不在,由袁承继全权负责这群捕快的任务分配。

他并未对单独行动的言淡抱有期望,没想到居然让她先找到了疑似受害者。

这人一向是有话直说,大大咧咧的笑道:“真没想到啊!居然能被你找到,是我看走眼了。”

话听着好像是赞叹,但怎么这么让人不得劲呢?

什么叫看走眼了,之前在这种人心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言淡懒得浪费时间和他计较。

再加上现下处于新人时期,造成冲突与自己的事业规划可能有碍……

她立刻行动起来,找人带着认识孙丽娘的村民去现场认了脸,确定了身份。

言淡的表现也让现场所有的捕快有了危机感,参与得更加积极起来。

因为这个小小的突破,接下来的工作便有了明确的方向。

几个人集合到了村口不远处,重新分配工作。

这类已婚妇人被杀的初步调查,大多都是先锁定其丈夫,反之亦然,毕竟有许多先例摆在前边。

因此捕快纷纷自荐去通知家属,便可提前在路上问话抢先得到信息。

如今这里袁承继是唯一的一等捕快,本该他负责这回事。

谁知讨论了一会,这人待不住了,直接甩手走人,自己单独去查。

剩下的捕快都是新人,级别一致,谁也不服。

不仅争执不休,为此还搞了个抓阄。

最后的赢家是之前讽刺过言淡的容长脸孔捕快,他挑衅地看了所有人一眼,得意洋洋的模样极为讨打,引得众人暗地咬牙。

犯罪手法极其残忍,大概率和死者曾有过冲突或纠纷。

死者是榆林县人,新嫁入此地,和鱼献村村民并未相处过太长时间,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

再加上她被抛尸的地方有些暧昧,虽离鱼献村更近,但同榆林县也相隔不远,不能排除凶犯是榆林县人的嫌疑。

言淡没有阻止他们,在她看来通知家属本就是必要,查榆林县也是一样……

因为那郑老头的儿子郑渠也在榆林县居住,说不准和这孙丽娘父母或亲戚产生过什么冲突,便是他们父子的杀人动机。

“捕快大人!”

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妇人的声音。

几个捕快探头望去,便见着个膀大腰圆的蓝衣妇人,带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者朝这边走来。

“捕快大人!”

蓝衣妇人又唤了一声,见着众多高大的捕快一齐朝这边看过来,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直到看见言淡在众人身后露出了脸,这才松了口气。

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了顺。

这奉公门的人煞气重,看着还真是骇人,也就只有那个女捕快笑脸迎人,好接近一些。

蓝衣妇人径直朝言淡走去,指着身后的老人说道:“这个之前和大人说过的郑老头,丽娘的邻居,他刚听说了丽娘的失踪,便急着过来找您,听说昨日见到了奇怪的人……”

郑老头?是郑丰么?

言淡上下打量那人,方正的脸型,头耷拉着,看上去极为老实的一个长者。

她在见到尸体之时幻想过凶手的模样,即使是个老头也应该尖嘴利言是个恶人相才对,从未想过会如此的朴实。

听见有线索,几个捕快抢先绕过妇人走到老者跟前。

孔捕快跑得快,走在最前面,率先问话,“见到了什么,还不速速道来!”


尤悠记得言淡曾用弩箭射中和他打斗的刺客,也算是就他一命,对其还有些好感。

对方问话,他略一思索,木着脸回答了,“你最初推测凶犯的动机有误,所以才会有各处矛盾。”

“有误?”看尤悠说完便又躲在了一旁的树影里,言淡几步跟得更紧,“尤捕快,你能具体说说么?”

他讨厌和人靠近,再次拉开距离,“你不该以自身想法揣度凶犯犯案动机。”

自身想法……

对啊,这郑渠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给其他人养孩子的类型……

一听到凶犯无子,又四处寻医问药,言淡便认为这人是想把这孩子养在自己家中。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

记着之前那牛青花曾经说过,张大夫诊治郑渠本身身体有问题,他不信,便去寻了乔神婆。

乔神婆是否给他提供了什么新的方法?

询问了路人,那乔神婆住在榆林县郊外。

言淡脚程太慢,在天黑前绝对赶不到,只能求了袁承继去打探。

袁承继却撇了撇嘴,“伏捕头看过证言记录后,便派人过去了,那神婆远游了,按我说就是逃跑了……我本想跟着伏捕头,谁知捕头偏要我带着你。”

伏捕头已经想到了?

言淡惊讶片刻,又收了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郑渠的家中。

乔神婆那边断了线索,但还有一个疑点还未证实。

根据柳丝丝的供述,郑渠在案发后曾回家过一次,还带有一个蓝色包裹。

郑渠家早已被捕快搜查过,但找得是活生生的婴儿。

如果这婴儿已死,个头又小,塞在包裹里,很容易被搜查的人忽略。

说不准那包裹还在郑渠家中。

……

即使猜到了那婴孩可能已亡故,但言淡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发现他。

厨房的柜子里有个瓦罐,罐子上一行文字。

被郑渠用刀砍死的男婴

被埋在围墙附近有个蓝布包裹,上方一行文字。

被郑渠用刀砍死的男婴

这孩子被郑渠肢解后,骨头埋于地下,肉被刮下做了酱。

看厨房的还未洗净的木勺子上,还有同色肉酱的痕迹。

“重新审问郑渠的夫人柳丝丝,那顿饭是不是郑渠做的,吃得又是什么?”

言淡咬牙切齿。

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却照不亮审讯室里的人间污秽。

郑丰、郑渠和柳丝丝,被分开审讯。

从询问变为审讯,那待遇便大为不同。

只不过一日那柳丝丝便先受不住了。

她承认郑渠虽未对其告知真相,但那日回来之时带的包裹有血,柳丝丝便有了猜测。

再加上她求子心切,乔神婆曾说过食用初生婴儿的肉,能聚气入腹,使自己得子……

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那人在墙角埋东西。

也装作未怀疑,从不下厨的人却一反常态在厨房做饭。

有了柳丝丝的证言,另两人招不招也不重要了。

但言淡连同着几个捕快不约而同的坚持审问了下去,似乎只想亲耳听那畜生说出原因。

伏捕头看着这群新人莫名的做些‘无用功’,个个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他并未阻止,甚至主动替他们顶住了上边的询问。

郑渠被轮流审问,熬得双眼通红,终于崩溃。

他大吼着,“那赵二岩和白淑君有了首尾,咱们榆林县人尽皆知……那孩子不得父亲喜爱不过是个弃子,女人也是弃妇,活着有什么用?不如利用起来,做了药引,让我们郑家能传宗接代。”


只大约能见着其中一个头发已花白,身材干瘦,应是年纪不小。

那两人都是寻常平民打扮,看上去极为普通。

告别靖王后,按照先前的计划,伏清合赶到了鱼献村与其他捕快汇合。

恰好碰见问完话出来的言淡。

听言淡说完自己怀疑的对象,对比靖王近卫给出的证言,竟极其吻合。

这小姑娘竟不用一日便能破这凶杀案?

伏清合一时之间有些感叹,不禁想先听听言淡的思路,“你怀疑是郑丰和郑渠?有何凭据?”

言淡早知会有此一问,便把准备好的话一一道出。

“早上赵二岩在外的姘头来找孙丽娘,使她动了胎气……这孙丽娘家中痕迹我看过,并无血渍残留,也无挣扎或打斗痕迹,只有一针线篓子被打翻了……这边虽人烟来往少,如果要转移孙丽娘,只要她大声呼喊应会引起邻里的注意,所以她应是自愿跟来人走出的鱼献村。”

“我从鱼献村其他村民口中得知,这孙丽娘和郑家关系很好,那郑丰还曾说出过认其丈夫赵二岩为干儿子的话,孙丽娘对其十分信任……她摔倒在地,一个有孕的妇人最多走到门口,想要找大夫当然会寻求郑丰的帮助。”

她没说的是,根据那牛青花的描述,这村尾尽住了些‘牛鬼蛇神’。

孙丽娘除了人模狗样的郑丰,也没别的选择。

“郑丰早存了想害其人之心,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赵二岩恰好不在家,孙丽娘又主动求助,当然不会放过。郑丰的儿子回村找他,他伙同他的儿子一起把孙丽娘抬到板车上,谎称带她去城里看大夫……我查过村尾的那条小路,可绕远一些去树林,那边荒僻,晚间更是没有人,方便了他们杀人作恶。”

“郑丰本就是做伞的,家中油纸很多,用油纸包裹住尸体,便可防止现场血液残留,所以我们才未在抛尸的附近发现血迹。”

伏清合听完,轻声一笑,故意说,“你讲得都有理,这郑丰杀人是天时地利俱在,但他没有动机去害这样一个跟他家走得颇近的女子,这女子和他无仇无怨……”

“郑丰是没有理由,但郑渠有……郑渠成亲十载,并无子女,前段时间还各处寻医问药,甚至找了乔神婆。杀人取婴,或许是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想抢了孙丽娘的孩子自己抚养。而郑丰对其子一向言听计从,很可能沦为郑渠的帮凶。”

言淡面色沉重,“但孙丽娘怀胎九月都未到,孩子又是被强行剖出,不知是否还……”

是否还活着。

两人想到此处,皆眉头紧锁。

结合查到的证言,伏清合对言淡的分析已信了大半。

略一推测,便道:“按你的说法,他们杀害孙丽娘的地方应该离村尾不会太远。死者是生前被剖腹,那血液定会溅到各处,即使有油纸垫在身下,也无法完全阻挡所有血液。那里枝繁叶茂,一定留有痕迹……”

虽不赞同小姑娘对凶犯动机的说法,但能思虑至此已是极为优秀。

伏清合眼眸荡出些许笑意。

伏清合快速查看了证言记录,后又去孙丽娘家中探查,果然和言淡说得一致。

他便不再耽搁,立刻派人捉了郑丰和郑渠父子两。

有了方向,办案节奏逐渐加快。

一部分人在村尾不远处寻找,发现部分叶片上的残留血迹。


略一犹豫,言淡最终还是决定顺了云意的意思。

“我知道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帕子,轻轻擦拭了对方的眼泪,“你别怕,我不会逼问你,只最后一个问题,希望能如实回答我。”

“好……”

“这一个月,你去过哪些地方?”

云意的呼吸渐渐平缓,她回答得很仔细。

“奴婢大多数时候都和小姐在一起,云天楼还有珠玉阁也都和小姐寸步不离,只有在大慈寺之时……表公子也在,我们在山下等着的时候讲了会话,其余的时候便都在府中了。”

“好,我知道了。”

言淡站起身,按照约定不再询问,平淡和其告别。

转身之时,她的余光扫到云意面色稍缓,虽还有愁绪,但情绪已稳定下来。

这时言淡才明白,这女子在乎的不单单只有前两日所受的伤害,而是这伤害曝光后她所承受不了的后果。

比如刘府主子的迁怒……

比如世间人的眼光……

比如和表公子的情意……

自从知道奉公门已查到了府上,她便怕得不能入眠,嘴里都起了燎泡。

明明是被害者,却比谁都害怕其他人发现自己。

此时言淡不再追究,使云意忐忑两日的心终于能稍许平缓。知道这关暂且是过去了,短暂露出了笑意,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更惹人怜惜,那面颊的酒窝却醉人的甜美。

这一瞬她放下了心头大石,下一秒又恢复了谨小慎微。

……

出了刘府,言淡私下和包捕头汇报,隐瞒了被侵害女眷的身份。

包捕头办案多年,见多识广。

不仅对此没有追究,还好好夸奖了言淡。

心中想着,果然如同伏捕头所言,言淡是个见微知著的好苗子,做事细心又有条理。

看着小姑娘笑意盈盈站于眼前,包捕头那是越看越顺眼。

她不仅发现了真正的受害者,没有让同僚白跑一趟。

还能照顾到受害者的情绪,避免办案过程产生纠纷。

再加上问到的被害人行程,更是使得这次案件有了很大的突破。

因为之前麻雀案的受害女子,大多都是平民出身。

近几十年国情变化,女子出门做事的越来越多。

这些被害人也是为了糊口各处奔波,接触到的人鱼龙混杂,不好排查。

但刘府的女眷不一样,她们处于守旧党的家庭,女子大多都不会抛头露面,行程也较为单一。

就如同云天楼和珠玉阁这种高消费场地,几乎是属于半封闭模式,内里只有来消费的夫人小姐以及内部工作人员,那些工作人员也全部为女性。

凶犯隐藏在此处的几率极小,大概率可以排除。

但大慈寺就不一样了,拜佛烧香这种事人人都可去,即使是刘府小姐也只能和平民一样从山脚向上爬,才能表示对佛祖的虔诚。

麻雀案的所有受害者,均在近一个月去过大慈寺拜佛。

包捕头在言淡汇报之后,立刻便锁定了大慈寺,命下属换上常服,在大慈寺附近监视排查。

交代完,他又单独看向言淡。

沉默半晌。

包捕头蓦然开口,“言捕快,你笑笑我看看。”

啥玩意?

言淡一时之间不明所以,嘴角微微抽动,僵硬牵扯出一个笑容。

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但包捕头依旧注意到了脸颊上的那个小窝。

“有酒窝。”

身为得力下属的梅遣仁立刻明白了捕头的意思,他抚了抚胡子,有些犹豫,“您是想让言捕快做诱饵,会不会太冒险?”


但感觉到附近若隐若现的观察目光,还是打起精神说说笑笑演了场戏,正准备回房休息。

这客栈房间在二层,一行人刚上楼梯,便听到楼下跑堂的吆喝一声,“哎哟!李管事,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快里边请……”

言淡几人停了脚步,往楼下看去。

只见一身穿青色锦袍踏着黑面官靴的男人,带着几个侍从走进了酒楼。

他面白无须,身高不算高,看起来还有几分孱弱,颧骨极高,细细的眉眼闪过一道精光,有些刻薄之相。

对于小二的热情他恍若司空见惯,只斜觑一眼,懒洋洋道:“不坐了,爷还有差事,世子要吃你们这里的招牌荷花酥……”

小二愣了一瞬,下意识说道:“那荷花酥的方子不是进献给世子了……”

看来人脸色微变,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这李管事分明是打着世子的旗号吃霸王餐,直接戳破恐怕会让对方恼羞成怒。

小二连忙捂上了嘴退后一步,更加做低伏小,但已经晚了。

那李管事并不动手,只给左边使了个眼色,随从便上前一步,直接给了那小二腹部一脚,叫骂道:“什么方子不方子,世子想要吃你们这儿的东西是你们的荣幸,你竟然想要推脱?”

随从会些武艺,再加上干惯了粗活,力气极大。

那小二被踢得腾空而起,落于五步之外,发出巨大一声闷响,只能呻吟着在地上挣扎,再也站不起身。

见着小二痛呼,那些人围了过去,似乎还要动手……

几个捕快有些按捺不住意图救人,被伏清合制止。

他摇了摇头,“先等等,有人会救他……”

果然,掌柜的听到这动静,本还在雅间招呼其他客人,连忙大步跑出。

远远望到小二躺于地面呻吟,他暗道不好,弓着腰迎向李管事跟前,“李管事,是小的不懂事,让您受惊了。”从袖中掏个大银锭,“这个全当给李管事和各位爷们买些酒水压压惊……”

卑微着把银锭双手呈上,那李管事才勉强露出个笑容,“管好你手下人……荷花酥快些送到郡王府。”

“是是,李管事放心,我一定亲自盯着,保证按时送到府上。”

李管事转身正预备走,余光却瞟到楼梯上人的身影。

那人看上去陌生,一身衣衫材质上乘,身如青松般挺立,俊朗又温和。

他愣了一瞬,突然堆出些笑容,大步走近。

一群捕快见这人毫不犹豫地走向这边,顿时间有些心惊。

难道是被发现了?

可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做啊!

捕快们心中警惕,纷纷一错不错盯着渐渐靠近的身影。

那李管事似乎对众人的视线熟视无睹,直到靠近那抹俊影,这才开口,“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来元和郡游玩?”

他语气温和,毫无刚才嚣张跋扈之态。

伏清合见这人朝自己搭话,只微微颔首,“足下好眼力,一行人的确是今日初到贵宝地……”

“我乃是郡王府的管事,公子气度不凡,我一见如故,心向往之……”

李管事笑得有些许暧昧,透着精光细长双眼也迷蒙起来,“可有兴趣到郡王府看看?咱们可以……促膝长谈,抵足而眠……”最后八个字说得语速放慢,极为缠绵。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这玩意是看上了咱们伏捕头?

言淡躲在伏清合身后,把那人痴迷得几乎要拉丝的目光看了个明明白白。

郡王府一游?我看是你想让伏捕头进你房间一游吧!


将房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让无关人等回家,言淡只留下了蓝衣妇人。

“你对这村子应该很熟悉吧!跟我说说附近住的这几户人。”

“好。”

为了摆脱嫌疑,蓝衣妇人对言淡此刻是知无不言,就想把嫌疑往其他人身上带。

“村最尾端住得是个姓张的猎户,名张四,妻子早亡,每日凶神恶煞的,村里人都不喜欢和他来往,说不准就是他把丽娘藏了起来,想留给自己做老婆……”

“还有左边那户围墙高的人家,姓牛,叫牛黑子,家中两个弟弟……这村里大部分人都姓牛,但他是外边迁过来的,对我们都不太信任哩!做了那么高个墙,选得地也离其他人远,平日里经常不在家,说不定就是他把丽娘掳走了……”

“还有右侧的,住着个老头。郑老头很和善,手很巧,做的油纸伞很扎实。他和赵二岩一家都很亲近,听说还要认干亲呢……年过半百了,不可能是他。”

言淡一个个听过来总算听到个姓郑的,即使妇人满口说着不可能,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她问道:“这郑老头全名是什么?”

蓝衣妇人挠头想了想,“好像是郑丰还是郑收,应该和收成有关系,我记不太清。”

“那这个郑家除了郑老头,可还有其他人。”

“郑老头有个儿子,名郑渠,据说是当年他服徭役去挖渠的时候出生的,儿子刚出生没两年媳妇便去了……郑老头很宝贝这个儿子,可惜郑渠不太孝顺,常年在榆林县住着,很少回来,不过前日好像回村找过郑老头……”

蓝衣妇人说着说着觉着不对,刚才说了一大串也没见着这个捕快开口,怎么一说到郑家便问个没完。

“那郑老头人老实巴交的,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不可能的……相信我,我看人可准了。”

准么?

见对方信誓旦旦的表示信任凶手,言淡一时间有些无言。

蓝衣妇人见捕快没有回答,悄悄打量了对方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试探着问,“还有几户人家,要继续说么?”

“说吧……”

妇人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些许,“靠近张猎户那家人可不了得,大人,我悄悄告诉你……”

怕蓝衣妇人猜出自己的意图,言淡默默听完了村尾所有住户的资料,才让她离开。

言淡已确认了凶犯的住处和身份,现在便是琢磨着该怎么让其他人觉得自己的推测顺理成章。

从孙丽娘家中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昨日她在家中摔倒在地,丈夫不在家,只能向信任的邻居郑老头求助。

郑丰不知出于何种理由,联合其儿子将她抬出家后残忍杀害,清理现场后有计划抛尸,到树林时刚好至清晨。

联系郑丰的职业,他们应是用防水的油纸包裹住了尸体,所以在抛尸途中没有漏出一滴血。

凶犯懂得用这种办法隐藏行迹,现场留下血迹的可能性不大。

可能留下证据的便只有用过的油纸,不知郑老头是否已经销毁?

不对……还有一样。

婴儿也被取走了。

不知取出时是否足月,婴儿还存活着么?

想到这里,言淡心中寒意更甚。

忍不住诅咒这杀母夺婴的人渣,下辈子投胎做肉猪被人宰。

她脚步匆忙地赶到前面和同僚汇合,简单与袁承继讲述了发现失踪妇人的经过,隐去了自己引导的那一部分……


比起和伏清合一起去赵家查找线索,已知答案的言淡更愿意去衙门查查档案,看看钱丽翠和刘大宝有没有案底……

亦或是在四处询问下邻居,这李家有哪些熟人,里面是否有钱丽翠等人的踪迹……

但上级命令已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又跟着奔波到了几条街之外的赵家。

赵家和李家门口一样,均有衙门派过来的捕快保护现场。

但因发现的时间已久,所以尸体早已被运送到了衙门,由仵作验尸。

现场只剩下血迹,和因挣扎打斗被破坏的家具……

没有尸体,言淡不再惧怕,因此看得更为细致。

精心养护的花朵,院子里的秋千,灶房里的干净餐具……

这是一个温馨又美好的家庭。

只剩下两条木腿的板凳,布满刀痕的扫帚,甚至还有一个沾染血迹的簸箕,都说明了这家人拼命反抗的意志。

这样的证物旁,却布满各色血迹,透过这些颜色,仿佛触及到了满满的不甘与怨愤。

他们都有努力的求生过啊……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眼眶微湿,又迅速抹掉。

言淡努力调整情绪,仔细地扫视四周,突然看到院子角落杂草丛生的地方,有一丝波动。

那是什么?

她取下身上的佩刀握在手中,慢慢走近。

那草动得更厉害了,好似有东西在草的遮掩下爬行。

飞奔过去,便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黄色尾巴,摇动两下,消失在墙角处的小洞之中。

蹲下透过这洞朝外看,围墙的另一侧,瘦弱的小黄狗蹲坐于地上,身上的绒毛油腻腻的纠结在一起,下腹处好似有些红色的血迹。

它黑亮的大眼睛直视着洞另一头正在偷看的言淡。

“汪!”

这果然是个狗洞。

那这狗是赵家所养?

而狗身上有血迹,那会不会说明案发那日这狗也在现场?

想到这里,她立刻站起身抬头望,围墙不高不矮,但四周并没有树木或是梯子支撑,很难轻松跃过去。

言淡回首看了一眼,伏清合正在客厅勘察地面的线索,离着自己的位置有些距离。

她怕大喊吓走小狗,也怕时间久了小狗跑掉,只能自己从门快速绕出,来到这边围墙的外墙。

那小黄狗端坐在原地,听到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并未受到惊吓,只回头望了一眼。

它的眼睛十分透亮,仿佛晶莹的琥珀一般。

“汪。”

言淡走近两步,想观察小狗身上的血迹位置。

那狗却失了耐性,突然向前方跑去。

“别走!汪仔!”

言淡连忙跟上。

可惜脚上的伤使她跑得不快,还没有平日里一半的速度。

她拼了老命追赶,依旧很快便跟丢了小狗,眼睁睁看着那狗影消失在了某个拐角。

“哎,这破脚。”

她十分懊恼,转头回到了赵家,便看伏捕头站在门口,正等着自己。

“捕头你别误会。”

害怕对方以为自己偷懒,言淡忍着痛快步走回,“我刚才看见赵家围墙的狗洞钻出了一只黄狗……”

听到有狗,伏清合并不惊讶,“我们在第一次勘察之时便发现了墙角的狗洞,部分家具上也发现了狗毛,现场有狗脚印。这赵家的确是养狗的,只是不知为何,派人等了一整天也不见它回来。”

“捕头,我怀疑那天案发的时候,狗应该也在现场。”言淡说出发现黄狗身上的血迹,“不知道它会不会咬伤了凶手……”

她有些不确定,所以隐瞒了一点。

刚才近距离看那黄狗的嘴边毛,似乎有少许红色部分,比起下腹的血迹颜色更浅更新。

但因太过匆忙没能看清,不知是不是血迹。

可能这只小狗曾经咬伤了凶手,却依旧没能救成主人,从狗洞逃走?

伏清合否认了言淡的说法,“我认为那日案发时,狗应该不在现场,它是案发之后才回的现场。”

“为何?”言淡有些惊讶。

伏清合带着言淡走到门口处,这里的地面和李家一样,有大量血迹留存。

“首先,如若狗在现场,它和凶手搏斗,沾染到了不论是凶手的血迹或是主人的,都不会在下腹,而是应该接近嘴和颈……能染满整个下腹,应是血液流出到了一定的程度,狗趴伏于地面所以沾到……”

“现场其他人虽有刀伤但都并不致命,只有赵连,也就是赵家唯一的及冠男子,脖颈一刀致命,有大量血液流出,他的尸体就在门口,黄狗从狗洞钻入后首先发现了他,所以趴伏于他的身边。虽然感受到了主人没有呼吸,但狗守护了尸体许久,因此血液染满下腹和四肢。”

听完伏清合的描述,言淡脑海中也有了画面。

忠犬依偎在毫无生气的尸体旁,它嚎叫,舔舐主人的脸,依旧唤醒不了他。

最后只能守护这具冰冷的尸体……

该死的凶手!

不仅害了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性命,还导致忠心小狗无家可归。

如果狗那日不在现场,嘴角的血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言淡仔细回忆了片刻,她还是觉得那红色和血迹相似,只不过更艳丽一些,显得像是刚染上不久的……

难道……

狗是闻到了现场的味道,之后给主人报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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