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住在姥爷家，房间和妈妈一起。
说是房间，其实是柴房里面放了一张床。
我睡了一夜硌得全身都在疼，妈妈却睡了十几年。
最后姥爷松口了。
他对我为什么对妈妈这么好怀疑，我只说是因为那天掉下山妈妈救了我。
可事情并没有轻易结束，在报名前一天，舅舅鬼鬼祟祟地出门了。
我忙不迭跟上。
他走到山下，四处无人烟，在似乎在等人。
没多久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来了，给他递过一个瓶子。
我躲在后面，只听到那人说：“也不用这样吧，那可是你姐。”
舅舅冷哼一声：“要不是跑出来那女的说要付学费，我们家就能换到更多钱了。”
那人啧啧两声也不说什么了。
我拳头捏紧，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妈妈的一忍再忍换来的是舅舅无底线地抢妈妈的东西。
妈妈却在打压下认为这是情理之中。
妈妈有些事情不解决是过不去的，有些人不能忍。
我回去看到舅舅握着瓶子，紧盯着在晾衣服的妈妈。
舅舅在妈妈做完晚餐后，偷溜进了厨房。
我跟在后面看到他将白色粉末搅拌在一碗稀粥里，然后离开。
在他离开后，我将稀粥倒掉，洗干净碗换了一碗新的。
再将洒出在一旁的粉末沾到鸡腿上。
今晚姥爷特地杀了鸡，庆祝明天妈妈要去上学。
但我知道这个鸡妈妈肯定是吃不到的，因为一开始是舅舅想吃姥爷才杀的，姥爷只是找了个借口。
吃饭时，妈妈根本碰不到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父子吃得满嘴流油。
夜里舅舅房里的灯亮起，杀猪般的叫声响起，惊醒了全家。
我和妈妈出去看，是舅舅拉肚子了。
我冷笑，让妈妈先去睡觉养好精神，我去看就行。
可当我走近时，听到舅舅拉虚脱躺在房间里哀嚎：“为什么是我！？”
“肯定是她害我！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
我摇摇头，想嘲笑他的无能狂怒，却听到姥爷说的话后，笑不出来了。
“你小子傻啊！
你不让你姐去报名，那女人会给咱们付学费吗？”
舅舅愣了，随即心领神会道：“爸！
你是打算...”姥爷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脑子的！
拿了那女人的钱，你还愁读不了书？”
我本以为姥爷对妈妈至少有些许关心，可如今这话说出，我心也冷了。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姥爷都没想过让妈妈读书。
我转头想回去，却发现妈妈拿着衣服，木讷空洞的眼神盯着窗。
我牵起她的手离开。
回到房间，我拿出袋子把需要的东西装上。
妈妈见我如此愣愣地问：“你干嘛。”
我抓住她的手认真道：“我带你去读书。”
听到这话，她无神的眼睛亮了亮，可转念一想又道：“可是...”我低声质问道：“没有可是，难道你要一辈子为他们付出吗？”
“你确定要这样吗？
你不想活一次吗？”
妈妈坚定了目光道：“我不要，我想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