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平静的语气在他耳边回荡：“幸好发现得早，不过她的心理状况需要长期治疗。你们家属也要多注意她的情绪变化。”
家属也要多注意情绪变化……”高铭苦笑了一下。医生不知道，他自己何尝不是一团乱麻？他几乎每天都在做情绪的平衡木，一边用笑话支撑起家里的气氛，一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心崩塌。他低下头，盯着地板上斑驳的瓷砖，仿佛它们能给他答案。
就在他盯着地板发呆的时候，一个有些沙哑却带着暖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伙子，看起来你心里有事啊。”
高铭抬起头，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手里捧着一杯医院的纸杯茶水，坐在对面的长椅上。老人脸上的皱纹像一本摊开的书，每一页都写满了岁月的故事，但他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温暖而亲切。
“啊，是啊，心里有事。”高铭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老人眯起眼睛，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你看你那表情，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人心里没事的时候，不会盯着地板看那么久的。你啊，像是在找地板缝里藏着什么答案似的。”
高铭被老人的话逗得轻轻笑了一声，嘴角勉强翘了起来：“您这观察力不错啊，那您说，我能在地板缝里找到什么答案？”
老人也笑了，露出一口略微泛黄的牙齿：“答案啊，地板缝里没有。不过呢，答案可能就在你脑子里，只是你不敢去找罢了。”
高铭愣了一下，没说话。他一向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可这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人看出了他的迟疑，抿了一口茶水，笑着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人笑的时候会眼角湿润吗？”
高铭：“因为，笑着笑着，就哭了？”
老人摇了摇头，眼里有一丝深邃的光：“不，是因为笑是一种提醒，它提醒我们，眼泪是存在的。”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打在高铭心头。他重复着：“眼泪是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