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她手中的匕首比划着，一不小心划到了我的眼。
我只感觉一片血色袭来，再缓过神时，却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看不到了。
见我捂着左眼倒在地上颤抖挣扎，曹颖终于恢复了一些冷静。
这时，陈宇涵走过来，将曹颖手中的匕首拿走，丢给那群小混混。
他摸了摸刚才被我刮破一层皮的脸，再次嘶了一声：“脸好痛。”
“不知道会不会破相，万一留疤就麻烦了。”
曹颖立刻紧张起来，心疼地望着他的脸：“走，我送你去医院包扎。”
说完，她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对着那群小混混吩咐说——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放手去做，出了事，我负责。”
曹颖上前几步，用高跟鞋的尖踩在我的脑袋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碾着说：“陆淮安，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宇涵的脸没事，万一真留一点伤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倒在血泊中，意识已经开始涣散，连疼痛都彻底麻木了。
我只顾喃喃地说着：“那个人真是岳母，你快送她去医院，再晚了，会闹出人命的……”
曹颖却冷笑一声：“对你那个姘头还真是上心，我都快感动了！”
说完，她打开了车门：“车子我先开走了，毕竟宇涵的伤势不能耽误。”
“至于你跟那个姘头小三，你要是能撑住不死的话，自己背着她去医院生小野种吧！”
陈宇涵上车的时候，还不动声色地冲那群小混混使了个眼色。
所以他俩一走，那群小混混就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
一双双脚如雨点般踢踹在我的身上。
大约因为曹颖和陈宇涵之前发过话，让这群小混混再也没了顾忌，他们手中的棒球棍全都往我的脑袋上招呼，我被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我和岳母被他们如死尸般拖行了几十米，地上蔓延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直到警车的声音响起，那群小混混才被吓得四散而逃。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病房里，好兄弟徐波紧急冲了进来——
“淮安，伯母现在需要紧急手术，必须嫂子签字才行！”
007
我的眼睛一片血色，刚要举起手机想拨通曹颖的手机号码。
却看到自己的胳膊打着重重的石膏，手指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据徐波所说，岳母的情况更是糟糕，想做手术的话，必须经过家属签字，或者医院方面的领导同意才行，但两套流程走下来，还是让家属赶过来签字更方便一些……
我给曹颖打了十几个电话，但都被她挂断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去弹陈宇涵的视频。
大概是为了炫耀搞了我老婆，陈宇涵还真接听了。
视频那头，他跟曹颖还在医院的外伤科。
陈宇涵的脸上被贴了层纱布，但曹颖仍旧不放心，非要带着他做全身的检查。
见曹颖居然也在医院，徐波松了口气。
“嫂子，你快来，伯母她快不行了……”
曹颖却不假思索地恼怒说：“徐波，你怎么说话呢？亏你还是个医生，居然干这种狼狈为奸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陆淮安找你来给他打掩护骗我的，是不是？”
“我妈在家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事？别诅咒我妈！”
徐波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对着她分辨——
“你们家的事我不管，我只知道人命关天！你现在马上来签字！”
“我们在二楼，外伤科在三楼，就一个楼层……”
曹颖却翻着白眼打断了他：“我签个屁字！让陆淮安和那个贱人等死吧！”
身后传来陈宇涵轻飘飘的催促声：“曹颖，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没什么大事，咱们去看电影吧，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徐波急了，怒吼了一句：“伯母真的在医院，你去看什么电影……”
不等他把话说完，曹颖那边啪的一下挂断了视频。
我看了眼已经不成样子的手，挣扎着问了句：“我签字可以吗？”
徐波焦躁地叹了口气：“不行啊，这种手术必须直系亲属才能，我去找她签字！”
徐波立刻爬楼跑到了外伤科，可等他赶到的时候，曹颖却不在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走医院的审批流程。
可等医院那边的反馈下来，再把人送上手术台，岳母已经撑不住了。
医院太平间，我给岳母拍了张照，岳母脸上那血淋淋的‘小三狐狸精’成了莫大的讽刺。
我将照片给曹颖发送过去，喃喃地说——
“曹颖，岳母含辛茹苦送你去留学，你却把她活活打死。”
“岳母到死都是睁着眼的，她和她的孩子都在九泉之下看着你呢！”
008
因为手机关机，曹颖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那条消息。
她陪陈宇涵看完了电影，两人还开开心心地吃了顿跨年团圆饭。
直到警察找上门，医院走廊内，她还在义正言辞地叫嚣着——
“你们搞清楚！是陆淮安先买凶杀我们，我们才反击和自卫的！”
“不信你们抓住那些小混混问清楚，是不是陆淮安先收买的他们？”
说着，她还怨毒地哼了一声：“这狗男人还背着我养女人！”
“你们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实际花花心思可多了！我这不过是为民除害！”
警察也被她的一番操作给弄迷惑了，皱眉反问——
“什么买凶杀人？难道你旁边的这位陈先生没告诉过你，他是怎么招惹的那群小混混吗？还有，根据我们调查，当时车上除了您丈夫陆先生，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现在那个老太太已经身亡了，请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曹颖直接愣在了原地。
可她还是不信，哀嚎一声冲进我的病房，开始撒泼尖叫——
“陆淮安，你给我戴这么丢人的绿帽子！还敢报警抓我，你怎么不去死！”
病房的门被她突然踹开，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她愣了一下，悄然无声。
我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肤了。
整张脸肿到连她都认不出来，尤其眼睛和被陈宇涵用刀子扎穿的那只手。
徐波告诉我，我的左眼被曹颖用刀划破了，可能这辈子都要失明。
被陈宇涵刺穿的那只手伤到了筋骨，就算治好也会留下残疾和后遗症。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看了眼病床柜子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嘶哑的声音说——
“是非对错，警察会还我一个清白。”
“你也终究会知道真相，接受法律的制裁，在这之前……”
“先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从此以后，我跟你恩断义绝！”
009
看到离婚协议书，曹颖再次愣住了。
她眼中憋着泪花，咬牙恼怒地对我说了声——
“你要跟我离婚？天大的笑话！你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跟我说的了？”
见她提起从前，我的心中更是悲哀，往昔的一幕幕如刀子般凌迟着我的心。
我再次嘶哑的声音开口：“曹颖，那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跟曹颖是在国外认识的，那时，她家境并不好，全靠岳母在国内省吃俭用供她读书。
她勤工俭学赚生活费，却被人抢劫偷走了全身的钱和证件，一个人蹲在异国的街头大哭。
是我帮了她，为她安排房子和工作，很快又发展成恋人。
后来，我的钢琴事业逐步发展，她也陪着我天南地北地飞着去比赛和表演。
她曾不止一次地对着媒体和观众说——
“能遇到我老公，是我这辈子磕破头都求不来的幸福。”
后来，伴随着媒体的爆料和网友的八卦，我得知了陈宇涵的存在。
他是曹颖的发小和初恋，高中时跟人打架被学校开除，进入社会后几次投资失败破产。
岳母觉得他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所以强逼着曹颖跟他分了手。
当时曹颖还哭着对我说：“我跟宇涵是清白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当初分手，是我对不起他，现在他过得不好，我只是想拉他一把，我求的只是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
当她带着陈宇涵来找我求助的时候，陈宇涵还点头哈腰地对着我赔笑——
“陆哥，我以后还要仰仗着你的提拔呢！”
“我只要能把外债还了，从此安心踏实地过日子就行了。”
可后来，媒体拍了越来越多他们俩同游的画面，两人亲密的照片也不止一次上过热搜。
网友们纷纷涌入我的社交账号上笑我戴绿帽养小三。
可我一直坚持相信她，相信他们俩，直到后来……
曹颖为了陈宇涵跟我赌气，砸坏了我最心爱的钢琴。
从家里不声不响地拿了几百万，去填补陈宇涵那个大窟窿。
甚至打着我的旗号给陈宇涵做广告，因产品出现伪劣问题，差点害得我身败名裂。
可我现在，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忍着酸涩对曹颖说了句——
“直到现在，你还没看到我给你发的那条消息吗？”
“你妈还在太平间里等着你这个大孝女给她发丧出殡呢！”
010
曹颖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打开了手机。
看到我给她发的那张照片，她瞬间崩溃，抓着头皮尖叫了起来。
因为情绪激动，她跺了跺脚，直接瘫坐在墙根上，抖着声音：“我妈，怎么可能……”
“那车里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妈……”
“这照片是假的！这照片肯定是假的！陆淮安，你就是为了报复我……”
这时，徐波连同警察也走了进来。
徐波隐忍着怒气向她解释：“伯母已经怀孕十个月了，预产期就这几天，之前一直瞒着你，是怕你不能接受……伯母被送进医院的时候，还是撑着一口气的，可惜……”
“如果那时候你能赶过来签个字，不用走医院的流程，或许还能保住她的命。”
“可那时候，你在哪儿呢？”
“我都给你打电话了，还亲自跑过去找你。”
“只是一层楼梯啊，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你为什么不来？”
曹颖泣不成声，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时捂着头和耳朵逃避良心的谴责。
她无法接受，仅是陪白月光给刮破的伤口贴了块纱布，看了场电影。
仅仅几百米的距离，自己漫不经心地挂断了个视频，消耗的却是自己母亲的生命。
警察也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了曹颖。
“经过我们调查，陈宇涵先生在多平台涉嫌大额赌博，欠下巨额高利贷，那群追着打你们的小混混跟陆淮安先生并不认识，他们是平台请来的追债者……”
上一世，岳母被我及时送到医院，产下了一个男婴。
我刚兴冲冲地赶回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曹颖，却对上她发疯的表情。
因为陈宇涵被追债的小混混打死了，她以为那些人是我收买的。
所以，她揪住我的衣领歇斯底里地问我——
“是你对不对？我不就给了宇涵几百万，不就用你给他做了个广告？”
“他不就没看住生产线，让产品出了点问题，让你摊上了点官司？你至于害死他吗？”
不管我怎么解释和否认，她就是不信。
甚至我都没来得及把岳母产子的事告诉她，她就把自己全身倒满汽油，跟我同归于尽。
再次睁眼时，我重生了，却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而曹颖，自以为重生能避免上辈子的悲剧，拯救她白月光的性命，却未曾想……
让自己变成了更加可悲的笑话。
曹颖直接疯了，她怒吼着冲向陈宇涵，嘶声质问——
“陈宇涵，你怎么能骗我？你不是对我说，不认识那些小混混吗？”
“你不是告诉我，前几天才去看望过我妈，我妈根本不可能怀孕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啊……”
011
警察最终抓住了那群行凶的小混混。
在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发现了陈宇涵跟小混混们交涉的内容。
小混混满是戏谑地问：“这女的什么来路啊？买我们围杀自己老公？你小子还挺有本事，把这女的迷得魂儿都丢了！不过这违法乱纪的事儿，咱们可不敢干，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陈宇涵却哼了一声：“这女人傻得很，幸好她老公有钱……”
“她自己愿意倒贴上来，真闹出了事情，把她推出去顶罪。”
“我也不知道这傻娘们儿为什么这么狠，铁了心地帮我弄死她老公，哈哈哈哈……”
“反正从她手上拿到钱后，我的账就平了，以后你们别再来找我了！”
这些聊天记录也被流传到网上，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不少网友在底下留言辱骂——
“渣男贱女真是贱啊！最无辜的就是陆淮安和那个死去的老太太了吧？”
“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女儿，我记得之前大家开扒曹颖的时候，陆淮安可是坚定不移维护这女的，真是一腔深情喂了狗！这贱人为了个外人把自己全家刀了！”
警察带曹颖去认岳母的尸体，包括那个流产的孩子。
看到岳母的遗体，尤其是她亲手刻在母亲脸上的羞辱性血字。
曹颖蓬头垢面，直勾勾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岳母的遗体前，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妈，我对不起您啊，可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啊……”
“您为我操劳辛苦一辈子，我怎么可能会嫌您怪您啊！”
“我只是想孝顺您，让您余生过得好点儿，可我现在却成了杀母的凶手啊……”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曹颖不是不知道岳母供她的辛苦。
她虽然别别扭扭地不肯去看望岳母，却悄悄为岳母安排好了很多养老计划。
想带岳母去三亚旅游度假，想陪岳母去看她心心念念的升旗仪式。
家里化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还有一条她在国外打工赚钱买来的项链，一直没能送出去。
可现在，母女天人相隔，即便她悔断了肠子，也无法挽回任何了。
被警察从太平间里拖拽出来时，曹颖连路都走不好了。
她瘫软在地上，对着媒体的镜头苦苦哀求：“求求你们，让我见我老公一面，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是我错怪了他，我只是想见我老公一面……”
“只要一面，让我认罪，哪怕是死刑，我都愿意！”
徐波和警察把曹颖的意愿传达给我的时候，我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左眼失明，右手留下永远的后遗症，连拿东西都会哆嗦颤抖。
而陈宇涵在我脸上留下的刻字，当时天黑，曹颖没看清楚。
现在，一句挑衅的‘龟男’成了我和她婚姻中最大的笑话。
看着媒体镜头中，曹颖悔不当初哭诉的样子，我眼角湿润，低低地呵了一声——
“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毁了我的梦想和职业生涯……”
“我对她已经无话可说，想见面，那就等法庭对峙吧。”
012
开庭审理案件那天，许多媒体都来了。
大约在监狱里被关押了太长时间，曹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陈宇涵也落魄了许多，但狡黠阴狠的眸色中闪烁着一丝贼兮兮的光亮。
听说被抓捕之后，他极力为自己辩解，还把罪名全都推到曹颖的头上。
我坐着轮椅，作为证人出席了庭审。
看到我的瞬间，曹颖的眼泪就下来了，对着我畸形扭曲的手，她声音哽咽——
“老公，你的手……”
我淡漠地回答：“承蒙你照顾，以后我都不能再弹钢琴了。”
曹颖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她泪如雨下，不停地摇着头：“老公，你别这样说，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别拿这样的话扎我刀子，我受不住……”
现在的曹颖在想什么呢？
二十三岁那年，我成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参加完比赛获得冠军后，在所有人的注视和祝福下，穿着燕尾服弹着钢琴，用一首定情的曲子向她求婚，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为了补贴陈宇涵，从家里偷偷拿了几百万，导致家里亏空。
是我不辞辛苦，到处接商演赚钱，把自己累到差点昏迷，都不忍心苛责她一句。
曾经，她最喜欢依靠在我的钢琴边，听我弹着那首专门为她写的曲子，一边对着我笑的。
那些幸福浪漫的日子，再也无法回头，而我们，也终将陌路了。
面对买凶殴打和杀人的指控，曹颖供认不讳，却还是崩溃的为自己辩解着——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我妈，也不知道那群混混不是我老公找来的……”
“是陈宇涵骗了我，是他误导我，不然我怎么可能伤害我妈和我老公……”
陈宇涵却满脸怨毒，当庭跟她吵了起来——
“我误导你？我误导你什么？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倒贴，想害死你老公来勾搭我呢？”
此时此刻，他完全暴露了流氓的嘴脸，冲着曹颖冷笑。
“除夕夜，哪个女人不在家陪老公家人团聚，出来跟我约会看电影啊？”
“是谁偷拿了家里的几百万，倒贴给我？说你对我没意思，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013
陈宇涵也晒出来不少聊天证据。
在那些聊天内容中，有曹颖对我的不满和抱怨，有她控诉原生家庭离婚后的痛苦。
曾经她把陈宇涵当成人生的陪伴和救赎，自以为向他倾诉最深沉的心事。
却不想被他有心利用，一点点地保存下来，成了射向她最锋利的刀子。
“宇涵，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手，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不都是我妈逼着我分手的？老太太就是势利眼，看不到你的好，这辈子钻钱眼里了！”
在陈宇涵被曝光假借我的名义打广告，却生产假冒伪劣产品时。
她深情款款地许诺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
“我老公？你放心，他血厚得很，也压根不需要咱们心疼……”
看着那些聊天记录，曹颖无言以对，她只是无措地转向了我，喃喃地辩解——
“老公，你相信我，那不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其实我对你……”
我淡淡地反问她：“你敢说，这些聊天内容都是伪造的？”
曹颖瞬间语塞了，半晌，她才低低地呵了一声，自食苦果地坦白——
“是啊，是我说的，就算我现在向你解释是我轻狂不懂事，不懂得珍惜，你也不会相信了吧？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是我把爱我如命的老公害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天底下最蠢最贱的女人，最死不足惜的人其实是我……”
014
她当庭就想自尽的，但被拦了下来，案件只能择日审理。
最终，曹颖因群情激愤被判处死刑，陈宇涵也被判处无期徒刑。
而那些充当打手的小混混也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到十几年的刑期不等。
曹颖坐了二十几年的牢才被放出来，陈宇涵比她稍早一点。
她出狱那天，媒体零星地报道了她当年的事迹，网上依旧流传着她的骂名。
那个时候，我已经下海经商，依靠自己的努力奋斗重新开始了生活。
因清明节到了，我去拜祭岳母，却发现岳母的坟墓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放着一束花。
我知道是曹颖来了，因为那束花的中间还有一条当年她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项链。
一张卡片上写着给我的留言——
“我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他，我会用我的命还你跟我妈一个公道。”
几天后，一件谋杀案再次震惊了全国。
陈宇涵被杀了，是曹颖下的手，她当街捅了昔日的白月光几十刀。
被警察随后赶来围堵的时候，满身是血地张开手，选择了自首。
因为出狱后不久再次杀人，她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曹颖死那天，徐波来见我，我们还去酒吧专门喝了顿酒。
对着热搜上的新闻，徐波感慨地说：“真没想到，她在牢里坚持了二十几年，就是为了出来后，要了陈宇涵的命，这两个人也算是恶有恶报，恩怨全消了。”
我苦涩地扯了扯唇，恩怨全消了吗？
可岳母已经死了，而我原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受害者而言，再多的补偿和对凶手的报应，都无法弥补曾经的伤害了。
酒吧里有架钢琴，徐波冲我挑了挑眉：“要不要再弹下试试看？”
时隔多年，我再次坐在了钢琴前，面对着早已陌生的黑白键，弹出了并不标准的曲子。
这一次，不为比赛，不为爱情，只为我过去和未来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