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停止了呼吸。
4.
主任给了我两个月的休假。
“好好休息，”他说，“等你准备好了再回来。”
但什么是准备好？是能够面对每天的清晨，还是学会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用游戏麻痹神经。屏幕上的角色不知疲倦地战斗、死亡、重生，就像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循环。
“别玩了，休息一下，别忘了陪我。”
恍惚间，我似乎又听见她的声音。转头望去，椅子上空空如也，只有月光在地板上投下孤独的影子。
那些曾经不耐烦的回应，现在想来都变成了刺骨的悔恨。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愿意用所有的游戏时间，我所有的生命，换取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都是父亲的电话。
“你总要走出来，”他的语气难得温和，“小萱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我知道他是对的。但每次想要振作起来，喉咙里就像堵着一块石头，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的病人改变了一切。
休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急诊室送来一个年轻女孩，也是房间隔缺损。她的症状和体征，几乎和雨萱一模一样。
“林医生，”护士小王在一旁提醒，“需要我叫别的医生来吗？”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戴上听诊器。
这一次，我不能再什么都做不了。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成时，天已经亮了。
“医生，谢谢你。”出了手术室，病人家属的第一句话。
透过走廊外的窗户，我看见晨光洒在了我的眼前，就像四年前照在雨萱身上的阳光。
我转过身，擦掉眼角的泪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那天起，我开始重新投入工作。每一台手术，每一次查房，我都会想：如果是雨萱，她会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