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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眼看我马上就要走，周雨晴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大声叫嚷：
“不要走！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说完，她拿出手机给人事打去电话，当场解除了和宋哲的劳务关系。
“阿哲，这次算我违约了，工资和违约金会在一周内打到你的卡上，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说这句话时，我甚至能看到周雨晴眼眶里噙着的泪水。
“雨晴，你不是说过真正爱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吗？像余杭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你干嘛要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不！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我才不要什么钱，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
宋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抓住周雨晴的小腿。
哭嚎声震耳欲聋。
“赶紧松开！宋哲，我是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家庭。”
“希望你自重。”
周雨晴紧咬牙关，抬手甩了一耳光下去。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客厅里，我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周雨晴离开后，宋哲才露出了真面目。
他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浑身颤抖不止，差点咬破了下嘴唇。
“余杭，你以为雨晴是因为爱你才会和你在一起吗？她作为公众人物，不过是担心影响了自己的事业。”
“你好自私，宁愿她和你这种一事无成的人捆绑在一起，也不肯放她自由？”
听到宋哲的话，我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又怎么样？周雨晴还不是选了我，而不是你这种吃软饭的家伙。”
“宋哲，你一个月薪才几千块的助理是怎么住进这种大别墅的，你说的清吗？”
我简单的反问了一句，就怼的他哑口无言。
8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雨晴倒是和承诺的那样。
斩断了和宋哲的一切联系。
身边的助理也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
为了弥补缺失的结婚纪念日，周雨琪破天荒的下厨为了我烧了一大桌的饭菜。
从头忙到尾，顾不上自己吃饭。
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
“老公，这么多年都是你在操持家里的事，我还从来没有给你做过饭呢。”
“快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周雨晴表情还有些得意，直到看见我把碗里的炸鱼块挑了出来，径直扔进垃圾桶。
她微微一怔，下一秒就撇起嘴，随时要发作的样子。
“余杭，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忙前忙后两个小时才烧了这么多菜出来，你不吃也就算了，扔了是几个意思？”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了，你为什么还要甩脸子给我看？”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我丝毫没有感动。
在一起七年，周雨晴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甚至连洗衣机都不会用。
是我不辞辛劳担下了全部，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
只因她吃不惯剧组点的外卖。
我每天都要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去提前准备好她的一日三餐。
风雨不断了七年。
有一次只是粗心大意放了周雨晴不爱吃的东西。
她晚上回来直接把饭盒扣在了我的头上，恶狠狠羞辱：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莴苣，还故意炖了莴苣排骨汤，光是闻到这个味我都没心思吃你做的东西了。”
“我在剧组饿了一天，差点低血糖晕过去，只是做个饭而已对你有这么难吗？简直是个废物！”
就是这样一个骄纵蛮横的女人，却在认识宋哲以后。
忙里抽空报了个厨艺培训班，隔三差五变着花样给对方做菜。
这些事，都被宋哲发到了社交账号上。
我也是贱得慌，总是自虐式的翻看那些扎心的内容。
还疯狂的自我安慰着。
或许，周雨晴这么做只是出于对员工的关心。
可时至今日，她对宋哲的偏好和忌口全都了熟于心，却完全不记得我对海鲜和几乎所有鱼类过敏。
只要吃上一口，就会严重危及生命。
沉默片刻，周雨晴才恍惚想起了这些。
她手里的筷子一下就脱手掉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对...对不起，我才想起来你不能吃这些...老公，我...我去换几道菜给你做吧。”
但此刻我已经没了胃口。
“不用，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我擦了擦嘴，缓缓起身离开了客厅。
手机里也收到朋友发来的消息，之前委托的离婚协议终于拟好了。
此刻，想要逃离的心情已经高涨到了极致。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穿好衣服径直离开了家们。
却也留了个心眼，开车途中时刻通过手机观察家里的监控。
在我走后不过两分钟。
周雨晴就鬼鬼祟祟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上便装溜出了家门。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下。
就连手机里也被我安装了定位软件。
拿到离婚协议协议书后，我按照系统定位一路尾随着周雨晴。
最终在一处灯光昏暗的路口发现了她的身影。
9
闪烁的路灯下，周雨晴左右张望着。
在看到不远处奔来的人影后，再也安耐不住激动，直接冲了过去。
我把车停靠在不远处的绿化带旁，暗中观察着一切。
“阿哲，怎么才一周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多，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周雨晴扑进那人怀里，泣不成声。
心疼的伸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
“雨晴，我见不到你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这些天你一定也很辛苦吧，余杭那个畜生有没有为难你，你看看你黑眼圈这么重，肯定是没有休息好。”
两人你侬我侬，在路灯下紧紧依偎着。
丝毫不顾来往的车辆，和散步的行人。
沉默了半分多钟后。
周雨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从宋哲怀里挣脱开来。
她紧咬着下唇，酝酿许久才终于开口：
“其实这次我叫你出来，是想正式和你做个了断，这些年，我亏欠余杭的实在太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没办法放下他。”
“阿哲，请你原谅我，我必须心狠一次。”
我原以为宋哲会和上次一样，歇斯底里说什么也不愿放手。
但他却表现出意外的冷静。
“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选择尊重。”
“只是...我还想最后吻你一次，可以吗？”
面对宋哲提出的请求，周雨晴略微犹豫了几秒。
随后踮起脚尖主动凑了上去。
两人嘴唇紧紧贴合，画面看上去竟还有几分浪漫。
我没有继续欣赏的闲情雅致。
一脚油门加速驶离了现场，心里最后一丝纠结彻底烟消云散。
纠缠了七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10
当天晚上，我便拖着行李箱赶往了机场。
订购了一张飞往冰岛的单程机票。
那是我和周雨晴在结婚前，就约定好作为蜜月之旅的地方。
七年前，她还是个毫无名气的十八线群演。
我也只是公司里最底层的小职员。
两个人的收入加起来也才四千出头，根本没有远赴冰岛的经济条件。
年复一年，生活虽然走向了正轨。
可当年的埋下的愿望却不知从何时起，被逐渐淡忘了。
落地冰岛的机场后。
我拿出一张发皱发黄的纸条，看着上面早已褪色的字迹。
眼泪不合时宜的落了下来。
曾经和周雨晴一起住在破小的出租屋时，我们俩蜷缩在被窝里。
打着手电在纸上写下冰岛的各个风景点。
“阿杭，我听说冰岛那边有很多冰湖，要是以后我们的婚礼也在这么漂亮的地方举行，那该有多浪漫？”
周雨晴的鼻子冻得通红，一个劲儿的搓手。
可嘴角的笑容却一刻没有收起。
“好啊，等以后有了钱，我一定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除了冰岛，我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把所有好看的风景都看个遍。”
...
只是没想到，七年前的约定。
最后还是没能实现。
我一路独行在那些曾经无比憧憬的景点。
冰天雪地，四处都是白雪皑皑一片苍白。
这样的景色，好像和我曾经向往的不太一样。
就连夜幕之上缭乱的极光，看着也没有多少震撼。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
其实自己向往的从来不是什么冰岛之旅。
而是一个能陪伴自己走完旅程的人。
只是时过境迁，那个人早已不在。
旅行期间，我将一路拍摄下来的照片和视频上传到了社交账号上。
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短短几天，粉丝数就有了十几万。
网友纷纷在评论区表示，以后也要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去领略这个世界上所有迷人的风景。
我默然一笑，将回复的评论置了顶：
“孤身一人的旅途，也一样可以灿烂。”
11
离家的这些天，周雨晴的电话倒也没少给我打过。
不过我一次也没接听。
微信上的消息更是堆了上百条没有看过。
中途歇脚的功夫，我点开了聊天框。
只见她发来的尽是些牢骚话：
“余杭，你一声不吭就飞去国外了？就算是出去散心也好歹和我提前说一声吧？”
“要不是从你朋友那儿了解到，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玩够了就赶紧回来，想出去旅行我可以陪你一起啊，为什么要一个人呢，多没意思。”
看着这些可笑的文字，我随后把一份电子版的离婚协议发了过去：
“未来的路，不需要你陪我一起走下去了。”
“离婚吧，我们就此别过。”
下一秒，周雨晴就发了好几长串语音归来。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上次没带你一起去冰岛，所以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了。”
“余杭，我那个时候不过是想带宋哲见一下世面，当年我们像他这个年纪，不就是因为经济条件限制，才没能在年轻的时候实现吗？”
“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七年的感情不是你说断就能断的，下周是我爸生日，你必须准时赶回来，听到没？”
事到如今，周雨晴还是没有意识到我想要离婚的决心。
我也懒得再争执什么，索性发了一长串压缩包过去。
“周雨晴，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还有资格挽留我？”
在文件显示被签收后没多久，周雨晴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大声嚎哭着，终于意识到了这段婚姻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那份文件里是好几个视频。
其中就有宋哲曾经住过的那栋别墅的监控。
两人在沙发上苟合的画面被摄像头全部捕捉了下来。
单是对话内容，都叫人为之不耻。
而最后一条视频，正是我离开那天晚上，她和宋哲在路灯下拥吻的场景。
这些东西，我早已打包发给了律师。
作为控诉周雨晴婚内出轨的证据，已然是绰绰有余。
即使她不愿签字。
一直诉状告上法庭，也不会有留给她狡辩的机会。
“老公，我...我真的不是存心要骗你的，就算我之前和宋哲有过什么，可我当初不是答应过你，会好好和你过日子了吗？”
“我那天去找宋哲，也是想和他划清界限，那个吻...那是他死皮赖皮缠着我，所以才...”
周雨晴的声音已经哽咽，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但我已经不想继续纠结了。
出轨从来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原谅换不来真心，只有更多的背叛。
“周雨晴，要么你自己乖乖签字离婚，那些丑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空气刺的肺部一阵抽痛。
“再纠缠下去，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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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周雨晴的执着。
她哭得更大声，尖锐的声音从嗓子里源源不断挤了出来：
“余杭，我只是犯了一次错，你难道连改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你要是喜欢冰岛，我可以帮你安排移民，以后我们一起住在那儿，我愿意为你放弃自己的演艺事业，一起过不被打扰的生活。”
“只要你喜欢，我...我....”
她的声音愈发颤抖，似乎已经陷入了极端崩溃的情绪。
但直到这一秒，周雨晴还是没有清晰的意识到一件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对她的失望，也不仅仅是关于冰岛的约定。
“周雨晴，你去冰岛出差带着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回来时就连一个像样的纪念品也不愿意花心思为我准备吗？”
“偏偏是一块石头，一块随处可见、毫无价值的石头，我在你心里真的有这么低贱？”
“我的生日，你可以理所应当的失约，却从来不会错过宋哲每个重要的日子，一百万的车说送就送了，可我呢？我什么也没得到！”
说这些话时，我头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积压了太久，这些情感才终于突破了决堤的临界点。
“周雨晴，你在我的生命中失约了太多次。”
“我不想被继续辜负下去。”
13
沉寂许久，电话那头只有周雨晴轻微的呼吸声。
她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却依旧不舍得挂断电话，像是生怕这会是最后和我的最后一通。
“余杭，我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从始至终，也绝对没有过要和你结束婚姻的念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像已经记不起当初爱你入骨是什么感觉，可能爱情到了一定的期限，就会被其他的情感替代吧。”
“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没法被取代的角色，如果你愿意给我最后哪怕一次机会，我都可以向你证明。”
“我爱你，至死不渝。”
凛冽的风刮过我的脸颊。
这句迟来了七年的告白，也丝毫没能温暖我的心脏。
“周雨晴，机会只会给有准备的人。”
“你空手而来，也会空手而去。”
啪嗒一声，我挂断了电话。
仰头看向浩瀚无垠的夜空，绚丽的极光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动人。
回国后，我第一时间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因为周雨晴实在太执着，依旧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判决的流程比我想的要快上许多。
有那些婚内出轨的证据在手，周雨晴在法庭上百口莫辩。
面对陪审团提出的问题，她始终低着头。
不承认、也无法否认。
很快，法院宣判了结果。
这桩长达七年的婚姻，在一锤定音后彻底破灭成无数碎片。
从法院离开时，我在律师的陪护下上了车。
只是没想到，周雨晴会那么疯狂。
她拍打着车窗，哭红了双眼。
死死抓着门把手，声力竭说着那些毫无意义的抱歉。
“余杭，我求求你了。”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要是连你也不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着周雨晴的身影远去。
耳边的哭嚎总算消失，只剩下喧嚣的风声。
14
往后的日子里，尽管我已经尽可能拉黑了周雨晴所有的联系方式。
却还是无法避免她出现在我的视野。
作为一线艺人，周雨晴很善于利用自身的资源。
为了博得我回心转意的机会。
她不但召开了记者会，当着上百家大大小小媒体的面坦白了自己婚内出轨的丑行。
还录制了许多道歉的视频，斥巨资投放在市区各个繁华的街段。
只为让我看到。
“余杭，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唯独不能失去你。”
“我发誓，以后每个承诺我都会当做性命一样去重视，不会再对你失信了，看我一眼，哪怕一眼好吗？”
这些忏悔的话，我几乎是听到耳朵起茧。
为了清净，只能彻底断了网络。
搬去深山寺庙寻求暂时的安宁。
即使我已经知道，周雨晴这次是是发自内心的忏悔。
却没办法再选择去相信她。
狼来了的故事听多了，我不敢去赌，也不想做个可悲的赌徒。
一个月后，我带着行李下了山。
在坐车路过市中心时，却发现先前那些被周雨晴包下的广告位已经尽数撤去。
出于好奇，我在手机上简单搜索了一圈。
这才知道周雨晴已经在一周前过世了。
在她出席某场发布会时。
藏在人群中的宋哲拿着长刀冲了上去，不由分说对着周雨晴连捅了十几下。
视频中，宋哲双眼泛红。
完全丧失理智，嘴里不断的嘶吼着：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背叛，你却偏偏要选择伤害我？”
“我对你的爱难道还不明显吗？余杭已经不爱你了，你究竟要为他卑躬屈膝到什么程度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在一片尖叫声中，周雨晴身穿白色连衣裙倒在舞台正中央。
胸口出涌出的血水像一朵绽开的玫瑰。
生命不断流逝的过程中，花儿也悄然枯萎。
她自始至终没有回答宋哲的问题，双眼死死盯着天空，好像一只木偶。
等警方赶到后，宋哲拿着刀胡乱挥舞。
一只胳膊紧紧搂着周雨晴的尸身，精神近乎崩坏。
“雨晴，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下一秒，宋哲就攥着那把带血的匕首冲了出去。
在几发枪声响起后，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再无半分生气。
15
周雨晴的葬礼举办的很简单。
自从她自爆了出轨的丑闻，曾经多年的大粉也毫不犹豫脱了粉。
代言过的品牌方纷纷解约，不过那些天价的违约金，也没人来承担了。
出于最后的体面。
我带着周雨晴的骨灰又一次飞往了冰岛。
并掩埋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冰山下，算是对当年许过的承诺留下交代。
希望来世，我们再也不要遇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