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讲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这其中，竟是这样的缘由。
“你妹妹……”
“我妹妹死了。自杀。我是在她的遗书中，知道了这一切。”
姜月的声音越发低沉。
“七七姐，其实害死我妹的凶手，还有我啊！！如果我能不那么忙着工作赚钱，如果我能多关心关心她……”
“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容易接受那个渣男，也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能怎么安慰她？
“那个渣男，被你扔到了猪圈，是吗？”
姜月轻轻地笑了。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接近他吗？你知道我为了报仇，都受了什么苦吗？”
“不过，还好，这一切都值得了。”
“隔壁纹身大哥，王天浩，我知道他坐过牢。我特意把渣男骗到山里，弄死后脱光了他的衣服和鞋子，把他扔进了王天浩家的猪圈里。”
“衣服……”
我想起在姜月家见过的男士衣服和鞋子。
“没想到，就留了个内裤，我嫌恶心，没扒下来。哈哈哈哈哈，猪也嫌恶心，不肯吃啊！”
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呈现出，一群猪啃食尸体的画面。
胃里忍不住翻腾，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你为什么又给罗纳威犬啃了骨头？”
姜月声音亮了亮，仿佛带着一丝惊喜。
“七七姐，你真的很神啊！我确实给罗纳威犬啃了骨头。”
“黑球，就是那条罗纳威犬，平时都是王天浩父亲养在老家。那天我往猪圈里扔尸体，被黑球看到了。”
“虽然我之前经常遛黑球，可我还是担心。加上我害怕，人的大腿骨那么结实，我不知道猪能不能吃掉。”
“索性，我就剁下来了他的大腿骨，扔给了黑球。”
“七七姐，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没看到黑球，或许，我不会这么快落网。”
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姜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了想，问道：
“你为何留着那个渣男的衣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样重要的证物，你迟早会被抓。”
姜月对着地上昏迷的女人，狠狠踹了一脚。
“留着那些衣服，是为了骗这个贱人出来！谁让她喜欢那个人渣。”
姜月已经杀了渣男。
看来她今天也要结束掉地上这个女人——这一定是姜小檬的室友。
如果这个女人死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
我一脸平静，可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的时候……
我听到了外面的警笛声。
林轩！
他居然这么快找到我了！
眼泪一瞬间淹没了我的视线。
我就知道，他听到电话里的我没了声音，一定不会不管不问的。
“七七姐，警察来的，比我想象中还快啊。”
我害怕姜月鱼死网破，做最后挣扎。
“姜月，现在出去还来得及。那个渣男是罪有应得，你不应该再搭上自己的命。”
“哈哈哈哈，七七姐，晚了。”
姜月缓缓走到了灯光下。
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的身上……
“姜月，你怎么了？”
她看着我笑了。
她的笑容——她不该这样笑的。一个杀人凶手，不该有这样干净的笑容。
“七七姐，你以为我当着小黄狗的面，能那么容易带走你啊？”
我在地上艰难地爬行，试图靠近姜月。
“姜月，你先坐下，别说话，没事的！医生会治好你的！”
姜月身上好几处撕咬伤，里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恐怖极了。
“七七姐，对不起，把你牵扯了进来。”
姜月的身子，一点一点瘫软，坐到了地上。
可她还是拿出了一把刀子。
“姜月，不要！”
姜月将刀子，抵在了女人的脖颈上。
一秒，两秒，三秒……
“哈哈，哈哈哈哈！”
姜月突然笑了出来。
她的刀子，从女人脖颈上拿开了。
就在我长出一口气，以为姜月要放弃杀人的时候。
姜月举起刀子，狠狠地一刀插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嘭！”
仓库门被特警一脚踹开。
姜月浑身是血，早已体力不支，躺在了一旁。
“七七，你没事吧？”
林轩冲进来，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
“我没事，我没事！救救姜月。”
她不该死的。
她到最后一刻，都没想过要伤害我。
她不该就这么死去的。
可姜月，还是死了……
失血过多。
而那个室友，只是瘸了一条腿。
姜月只是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照旧每天直播，给粉丝们免费看宠物。
只是陪我一起直播的，多了一条小奶狗。
是姜月之前养的那只，叫蛋黄。
偶尔，我会带着蛋黄，再拿上一束黄色的玫瑰，去看姜月——
不，是姜小柠。
还有她的妹妹姜小檬。
墓碑上，她们俩的照片，真的一点都不像。
但，都露着年轻的笑脸。
就像我手中的黄玫瑰一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