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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
二——嘻嘻嘻嘻拜——高,高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吭吭哈哈哈哈哈。
媒婆笑的像吃食的猪一样,沈念的脸又被从地上拎起来,转了个圈,面向映兰的爹娘,又被摁了下去,但是沈念的双眼依旧死死瞧着媒婆,另一边映兰的爹娘皮肤黢黑,双眼苦成了八字,嘴角都落在了胸口,一边从齿缝里寄出嘤嘤呜呜的啜泣声,又一边夹杂着几声仿佛孩童玩闹的嬉笑,媒婆的一双老眼都被笑脸挤兑得看不见了,满脸一半都是歪歪扭扭的大黄牙,另一半是层层叠叠像书一样厚的褶子,哈喇子不停地往下流淌,和地上的血混在了一起朝着沈念脚下延伸,延伸——
疯婆,到底有什么好笑????
夫——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夫妻——对——拜——哈哈哈哈哈夯夯夯夯。
夫,妻,二,字,就这么好笑?
媒婆已经笑得不成人样,腰都弯折成了拱桥,前仰后合。
沈念双目赤红,头在第三回被按下之时磕碰到了棺材的一角,顿时两眼一黑,翻天地覆的混沌之后,沈念再睁眼已经天地倒转,猩红的小鬼围坐在周围,满脸只有乌黑的牙齿,牙齿碎碎地嚼着,里面隐约能看到人目、人指。
他们要吃了我。
他们要吃了我!!!
恐惧就像一团入水的墨,囫囵占领了沈念的心神。
……
寅时已过,金乌出山,山中雾气氤氲,却无一晨鸡鸣啼声,仅有短促几声鸟鸣,荡来,荡去。
新郎官身着大红练鹊袍,胸口别着大大的红花,骑着老马,快活地喊叫着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胯下的老马气喘吁吁,毛色暗淡,四蹄发软,几乎力竭。
马上的人精神奕奕,嗓音回荡在野林里,似哭似笑,恍如失了心智的孤魂野鬼。
新郎官骑着马儿走远了。
乱花飞絮。又望空斗合,离人愁苦。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