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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出酒店，就看见等候在一边的顾时昀。
他手里捧着饭盒，“阿离，你不是最喜欢吃国内李记的果脯吗，这是今早刚空运过来的，还有这个肉包，是我自己做的，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最喜欢这个了。”
“姐姐！”威廉也在楼下等我，他朝我挥手，“不小心”打翻了顾时昀手里的盒子。
“呀！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看到。”威廉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顾先生应该不会和我计较的吧，毕竟我年纪小，比你小十岁呢。”
“姐姐，我真不是有意打翻你的早餐的，作为赔偿，我带你去吃早餐吧，这里有一家馆子很不错的。”威廉走过来，笑眯眯地拉住我的手。
曾经我不明白，顾时昀纵横商界这么多年，真的看不出白翩翩那些拙劣的手段吗？
现在我明白了，他看得出，也明白她的小心思。
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看着两个女人为了争夺他的目光而斗的你死我活，而他乐在其中。
还真是——恶心啊。
我没有再看顾时昀一眼，坐上了威廉的车。
来到餐厅，顾时昀也跟了过来，坐在了我们邻桌，点了一堆重油重辣的食物，还点了六杯冰饮。
我和威廉说说笑笑的时候，他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很快他就面露痛苦，目光也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看。
吃过饭，我和威廉要离开时，顾时昀拉住我的袖子。
“阿离，我好难受，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我停下脚步，目光落到他惨白的脸上。
如果是以前，看到他这么难受，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我肯定要心疼死了。
但那只是以前。
我拂开他的手，“你就是死在这里也和我没有关系。”
离开餐厅不久后，我看见有救护车呼啸着过去。
几天后，顾时昀又出现在我的酒店楼下，我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怎么还没死？”
他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惨白，但他还是扬起了一个虚弱的笑，“阿离，我把你弄丢了，所以我要重新追求你一次。”
“……顾时昀，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你了，我爱你的时候你将我弃之如敝屣，我不爱你了，你又做出这种姿态挽回，你是不是本性就这么贱，就喜欢得不到手的。”
他低下头，“阿离……我……从前的日子那么难，你都陪我熬了过来，我以为无论我做什么，犯什么错你都不会离开我，是我辜负了你的爱，阿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
我皱眉打断他，“你别废话了，赶紧签字离婚，一想到我和你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都觉得恶心。”
我转身离开。
晚上，我忽然接到了当地警方的电话，“您认识白翩翩女士吗？她于今天下午割腕自杀，现已死亡，她给您留下了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句话，“抱歉，伤害了你的感情，也破坏了你美好的家庭。”
收起信，我叹息一声，她的确是伤害到了我，也恶心到了我，但至于破坏我的家庭……即使没有她，也会有何翩翩、李翩翩。
第二天，顾时昀又出现在酒店楼下。
“白翩翩自杀了，你知道吗？”
他点头，神色淡漠的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嗯，我收到消息了，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要自杀我也拦不住她。”
下一刻，他把手里的花束递给我，对我讨好地笑，“阿离，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送你花？就是这样的一束郁金香。”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不仅是和我相爱的顾时昀死了，十年前那个善良热情的顾时昀也已经死了。
他已经在时光中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抬手接过花束，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曾经你打过我一耳光，今天我还给你，曾经你送我的郁金花，是我们爱情开始的象征，我今天收下的这一束，是代表我们的结束。”
顾时昀怔了怔。
从前我看着他的目光中至少还有厌恶，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看他，和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慌乱地抓住我的手，语无伦次地乞求着，“阿离！阿离……不能……不要走！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
“没有我，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死。”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开。
这一切，这些背叛和纠缠，到此为止，都该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