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浔看差不多了,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视线与他持平,红唇微启,
“我是你的主人,对吗?”
“不...”
颜浔蹙了蹙眉,引诱着问道,
“那你的主人是谁?”
“不...不能说。”
颜浔烦躁的咬了咬牙,沈洛书这什么破药!根本不好使的好嘛!她拿出随身的药丸,一股脑的又喂了三颗,过了一会儿刺客开始失去焦点,眼神迷离,颜浔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缓缓地开口,
“我是谁?”
“主人...”
“是谁指使你来刺杀的?”
“是王...”
“‘王’是谁?”
“是...”
利剑破空声从身后传来,催眠中断,刺客获得短暂的清醒,颜浔拉着他向一旁躲去,然而,黑衣刺客却迎着利剑脱离颜浔的掌控,扭身向前,利剑穿身而过,刺客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见血封喉,好毒!
月影飞身想要去追灭口的人,被颜浔叫住了。
颜浔回头看了眼倒下的刺客,不禁对这个“王”,有点感兴趣,是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这样的刺客,他本可以不必死的。
浑身上下写满不好惹的跳上了马车,云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一想感觉不对,又向前迈了两步,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月影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也飞身上了马,云一摸了摸鼻子,也上了马。
马车又平稳的上路了,但马车里的气氛跌到了谷底,颜浔坐在一旁不理人,云琛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书,
“想杀本王的人很多,但有这本事杀过来的也无非那么几个,问不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左不过就那么几个人。”
颜浔平复了下心情,沉声道,“这次的这一批和之前的不一样,武功不如之前的刺客,唯一活着的那个刺客说,称他们的主子为‘王’!”
云琛怔了怔,随后了然的笑了笑,喃喃道,“果然,是...本王的好皇叔,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云琛的皇叔,瑞王,是先帝的皇弟,说起来也是够惨的,他本以为在先帝驾崩后,必会将皇位传给他唯一的弟弟,但是并没有,先帝传给了那时庸庸碌碌的太子,在他认为,他的皇侄,那个好太子,不仅心慈手软还优柔寡断。
但是事情已经成定局,没有办法改变,想求一个摄政王,进而控制傀儡皇帝,这朝堂也会是他的,然而,在最后,他的好皇兄竟然封了当时刚刚及冠的云琛。
本来云琛在外边抗击外敌抗击的好好的,却被召回辅佐皇帝,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也不可小觑,有他坐镇国都,的确是不敢妄动。
颜浔曾经让月影调查过自从云琛回国都遭遇的刺杀,有一半都是这个瑞王搞出来的!
颜浔点了点头吗,肯定道,“不错,是瑞王府,虽然他们穿着我华栖阁的服饰,连纹身都仿制的丝毫不差。”她说到这儿嗤笑一声,“但是我们华栖阁是能随便冒充的吗!武功路子不对,招式更是乱的不行,内力还弱,我都替他丢人,这是在毁我们华栖阁的名声!”
颜浔说到最后,实在气不过,用力的拿手掌使劲的拍了拍桌子,但是桌子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结实得很,她没用丝毫内力,实打实的是整个手拍了上去,倒是给她手打的疼死了。
她咬着牙甩着手,条件反射的眼里含着一圈泪水。
云琛失笑出声,唇角弯弯,“你是在气这个?”他看着颜浔疼的甩手,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堂堂杀手阁第一杀手,竟然败在了桌子上,这个,可能比有人冒充华栖阁的人到处招摇,更加毁名声吧。”
颜浔带有怒色的瞥了他一眼,假装狠狠地说道,“那我就只好杀人灭口喽!”
——
遂州地处三山环绕之处,雨水颇多,也经常发生洪灾,百姓们苦不堪言。
刚到遂州城门口,云便见云九在门口侯着,云一肉眼可见的开心。
颜浔撩了撩马车侧边的小帘子,看见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侍卫,一张娃娃脸怎么看都可爱。
马车缓缓停住,云九靠近马车,“王爷,厢房已经按您的吩咐备好了,另外遂州刺史在刺史府门前,带着地方官给您准备了宴席,等着迎接您呢。”
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去,“那便先去刺史府吧。”
颜浔无聊的趴在面前的实木桌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盏,淡淡的开口,“你说这次的事件和刺史有关系吗?”
云琛摇了摇头,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不好说,得进一步查查看。”
颜浔打了个哈欠,沉吟了一下,道:“我觉得有关系,这么大的事儿,若说州府内一点讯息,一点蛛丝马迹的查不到,我不信。”
云琛闻言反问道:“若真的不是呢?”
颜浔愣了愣,咂巴咂巴嘴道:“那这个刺史,当的可真是失败啊~”随后又愤愤不平的道:“这得花多少钱啊,买个刺史诶,不得给家底儿都掏出来?真浪费钱!”
云琛淡笑不语,就默默地看着她。
很快,马车就到了刺史府,颜浔下马车的时候差点没摔下来,幸好月影扶了她一把,不然就出丑了。
那场面,怎么说呢,就差没把整个遂州的老百姓请来直呼,“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了,真的是要美人有美人,要美酒有美酒,要花有花,要草有草,整个刺史府布置的那是个...花枝招展...
刺史李林带着知府和县令跪在马车旁正行着礼。
云琛看着花花绿绿的刺史府,嘴角不禁抽了抽,眸中划过一抹厉色,他掩了掩神情,淡淡地道:“都起来吧!”便抬步进了刺史府。
颜浔跟着云琛后一步进去,云一和云三也跟了上来,月影在一进遂州的时候,便被颜浔派去和华栖阁的人接头了,颜浔吩咐的时候,云琛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颜浔也没背着他,毕竟早晚都会知道。
李林跟在云琛后边积极的向他邀着功,什么听说他今日要到,便从清早就开始布置,到了晚上才布置好,什么找了最好的歌姬给摄政王献舞,什么今晚的宴席上有新鲜的遂州河鱼,最是鲜美,一定不会让摄政王失望。
颜浔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看前边的云琛,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笑,但是眼神中的怒色越聚越多,颜浔摸了摸耳尖,看来,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