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点灯。
宝殿之中,一片昏黑,唯香炉将明将灭,透着微光。
「嘀嗒……嘀嗒……嘀嗒……」
沉睡了二十日的仙帝观澜,终于醒了。
醒了才好。
「簪雪……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呢?
我往高贵仙帝的脖颈上开了一道口子。
他睡了整整二十日。
我也放了整整二十日的血。
今天,到了取骨的日子。
观澜的灵窍已经被我封住了。
我盯着他惊恐的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仙帝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世代猎户,在凡间剥了十年的兽皮兽骨,最是熟知切割之道。你放心,会很疼的。」
他早就忘记了我。
杀我,又或是杀我血亲,于他而言不过是碾死几只蝼蚁。
观澜似还有些不解,他迟疑:「簪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别闹了,你还在怪我是不是?我……」
我笑出了声,厉声打断他道: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我不是簪雪,我是一千年前就死在饿鬼道的凡间贱民,沈雀。」
「不知仙帝还记不记得当年是如何将我爹娘幼妹扔进油锅烹炸,看来仙帝对庖厨之道很有研究,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用你这根仙骨,来作为明日瑶池宴的主菜,仙帝以为如何啊?」
13
我在云霄宝殿设下了结界。
千年来的林林总总如同走马灯般在我识海中闪过。
幼时,我爹娘年年带我去点高香敬神明。
炉烟虚袅,香烬沉沉。
那时候我跪在地上,虔诚磕头。
只愿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真可笑。
我等来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