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华安王郎朗的其他类型小说《山河为枕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木白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南云推开那木屋的门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夹杂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扑鼻而来。这里大概是太久没有人住,很多东西上面都蒙上了灰尘。苏南云惊喜的发现,这木屋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连锅碗,被褥都有。东南方向的向阳的小竹间里,竟然放置着很多药材,这些药草许多都用瓶子装起来,有的用白酒泡着,有的是从山上抓回来的毒物。对面的方格上,还放着很多竹简。苏南云略略的翻开一看,竟是一些失传很久的方阵图,还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兵书。她不由得再次打量这个地方,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宋良战走了进来。苏南云看见他手上提着一只野兔子,还有一些野果子。看见那些食物,苏南云的肚子咕咕作响,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宋良战是个做事十分干净利落的人,他从屋内拿了东西...
《山河为枕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苏南云推开那木屋的门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夹杂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扑鼻而来。
这里大概是太久没有人住,很多东西上面都蒙上了灰尘。
苏南云惊喜的发现,这木屋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连锅碗,被褥都有。
东南方向的向阳的小竹间里,竟然放置着很多药材,这些药草许多都用瓶子装起来,有的用白酒泡着,有的是从山上抓回来的毒物。对面的方格上,还放着很多竹简。
苏南云略略的翻开一看,竟是一些失传很久的方阵图,还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兵书。
她不由得再次打量这个地方,身后响起推门的声音,宋良战走了进来。
苏南云看见他手上提着一只野兔子,还有一些野果子。
看见那些食物,苏南云的肚子咕咕作响,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宋良战是个做事十分干净利落的人,他从屋内拿了东西,出去将野兔子扒皮,清洗,又将野果洗干净,扔给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的苏南云。
苏南云一边啃野果,一边瞧着宋良战忙前走后,一点儿也不像个身居宫闱的王爷,做起这等杂事来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不多时,宋良战处理好这些东西,在木屋外面升了火,烤起了兔子。
闻着那飘散的肉香,苏南云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
宋良战看了一眼苏南云的肚子,翻动着手中的兔肉,“他们这两天都给你吃东西?”
吃东西?
提起这事儿苏南云就恨的牙痒痒,别说吃东西了,她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我从王府中带走?”苏南云终于想起了正事,咬着牙,“要是被我知道,我一定非像你扒了这兔子一样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宋良战撕下一只兔腿肉递给苏南云,慢条斯理道,“冥水阁的杀手沈达,还有现任少阁主,明钰。”
苏南云拿着那兔腿啃的毫无形象,含糊不清道,“冥水阁?没听说过!那个冷脸大汉是个油盐不进的主,不过那个叫明钰的小孩还单纯的,怎么会跑去做杀手?”
等等,宋良战刚刚说那个叫明钰的是少阁主?
可是他看上去就像是那冷脸汉子的小跟班啊。
“单纯?”宋良战拨动着地上的火,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你平时看上去聪明,关键时刻怎么老是眼瞎?”
明钰是冥水阁的少阁主,将来是冥水阁的主人。
冥水阁是什么地方?
苏南云竟然会觉得他单纯?
苏南云一口兔肉噎住,她难以想象的看着宋良战,“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宋良战笑容十分良善,“难得,你竟然还听的出我的话外之音。”
要不是自己实在太饿,苏南云真的有种将手中没啃完的腿兔砸向他的冲动。
苏南云瞪了他两眼,继续啃兔腿,大底是吃的饱了些,她啃着啃着,一些思绪在脑海中逐渐清明起来。
借她的手让宋良战受伤,现在又将她扔在这里来的人……
她啃兔腿的动作微顿,眼神怔愣了一下,神情陷入一阵沉默。
是宋战天!
是宋战天借了她的手,给宋良战下毒。
他想挑起她和宋良战之间的误会,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将她从王府中带走。
难怪那两个人说不会伤害她。
随着这些事情都在脑海中清明起来,苏南云食不知味的啃着兔肉,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复杂难明。
宋良战又将另一只兔腿递给她,轻声道,“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必再想了。我与他之间的矛盾,不是如此轻易就能够化解的。”
苏南云接过另一只兔腿,但已经没有胃口再吃下去,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皇上动的手脚?”
话一出口,苏南云一下子想起那天宋良战质问她的声音:你是不是早就是他的人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宋战天脱不了关系。
只是一直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伙同了宋战天来害他。
现在看来,宋良战是选择相信她了。
苏南云一想到自己被宋战天利用,心头便十分的不是滋味,换做任何一个人被人这样利用,都不会高兴。但只要一想到宋战天身为皇帝的无奈,就有些于心不忍。
她身为他的臣子,就算是被他利用了又如何?她没有任何资格对他心生怨怼。
更可气的事情是,苏南云自诩聪明,最后还是着了宋战天的道儿。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完东西,准备收拾睡觉。
只是进了房间才发现,这个木屋里只有一张床。
就在苏南云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跟一个宋良战这个病患抢床铺睡的时候,宋良战已经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了。
那速度之快,令苏南云咋舌。
“王爷,这儿只有一张床,”苏南云想提醒他,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让她一个人睡在地上,宋良战就不会于心不忍?
“本王知道,”相比较苏南云心头的纠结,宋良战就坦然多了,“所以本王上来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苏南云,颇有些无耻的感觉,“苏太傅人这么好,总该不会让你的救命恩人睡在地上吧?”
苏南云只能干瞪眼,笑的很假。
那你就忍心让她这个弱女子睡地上吗?
这地上又冷又湿的,宋良战,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吗?
宋良战看着她的变幻不定的表情,挑了挑眉,笑道,“苏太傅,我从你的表情里看出你现在在骂我。”
苏南云呵呵一笑,“王爷真是好眼力啊。”
她话的刚说完,只见宋良战脸上的笑深了几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的十分邪魅。
他向前伸手,猛的将苏南云带到床上。
“啊!”苏南云猝不及防的装进他的怀里,两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面,脸有些发热。
“这夜露深重的,本王怎会忍心让你睡地上?荒郊野外,正好缺个暖床的。”
苏南云从宋良战的声音里听出他有一种无法选择暖床之人,只好对她说:荒郊野外,本王只能将就,就你了!的感觉。
好一派流氓作风。
苏南云的身体几乎是贴着宋良战的,对方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的向她传过来,她听见他胸口内有力的心跳,听着听着,心里生出一种放心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以为自己会被狼群吃掉时看见宋良战的那一刻。
他对她说:有本王在,你就不会有事。
苏南云就真的觉得就算天塌了下来,有宋良战在,她就不会有事。
“怎么不说话?”宋良战的声音在她耳畔再次响起,他俩离的太近,苏南云甚至感觉的到他说话时的热气呼在她耳畔。
痒痒的,麻麻的,让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脑袋。
她的脸愈发的热了。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跟宋战天有这么大的仇恨,两人非得到你死我活才肯罢休。”苏南云随便扯了一个话题,也正是现在她最不能理解的问题之一。
就算宋良战现在权势滔天,可宋良战毕竟是他弟弟。现在南晋才成立不久,国泰明安,任谁都不会轻易的在挑起内乱。
回答苏南云的,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就在苏南云以为,宋良战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宋良战忽的开口,“你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他的声音很静,明明是很安静的声音,却让苏南云觉得,那声音之下压抑着很强烈的,想要破茧而出的情绪。
“这里是南晋最初的都城外一座山,因为地势好,环境优美,当时的王族在这里修建了很多的山庄,用来做平时大臣贵族游乐。”
宋良战平铺直叙,“当时的南晋,皇上的权利并不是最大的。南阳王成立了内阁制度,很大的一部分权利都被移到了内阁,很多重大的事情,皇上无法决断。”
苏南云不知道过去的南晋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听宋良战说起来,似乎那过去,并不那么的想让人回忆起来。
“后来皇帝的人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布了下了一个局。”
当时皇帝的权利很多被架空,这让他心生极为不满,可是当时成立的内阁制度又是他点头首肯,想要驳回几乎是不可能。
随着朝中有越来越多不听命的臣子,皇帝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想将要将这些不听话的臣子全部杀光。
他寻了一个借口,命人将这些都请到这山上,连带着他们的妻儿,在宴会之时让人偷偷在他们的酒水饭菜中下毒。
下毒毒死了很多人,也有中毒尚浅的发现这个阴谋。可是皇上并没有给他们求救的机会,他早就派了兵,血洗这山上的所有人。
甚至就连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都被杀了。
为了掩盖屠杀的痕迹,皇帝又命人烧了这座山。
至此以后,这西南郊的这座山,就变成了一个座尸骨遍地的荒山。
苏南云听着这个仿佛离的她很远很远的故事,又隐隐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
“南晋的成立,少说也有一百年的时间了。一百年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怎么我就从来没有听到过一点儿关于这件事情的风声?”
“皇上可是在为华安王的事情而忧虑?”瑾妃似有意又像无意,“臣妾看最近那苏太傅与华安王倒是走的很近,华安王如今已二十有五,似他这般年龄之人,孩子都有了。难道皇上从未想过给华安王指婚?”
瑾妃像是无意间提起这两人的事情,“皇上,朝堂中的事情臣妾的确是不太懂,不过臣妾身为女人,自是最懂女人的人。这苏太傅年纪也不小,如果就这样让她和华安王待在一起,难免心生情意。”
瑾妃一语中的,说的正是宋战天最近最忧心的一件事情。
上次他已经答应过苏南云,准许她和华安王私下来往,并且还得到了苏南云不会背叛他的保证。
可是有些事情,谁又能保证的了呢?
“对了,”瑾妃忽的想起什么,从宋战天的怀里挣脱出来,神秘兮兮的道,“我听别人说啊,华安王最近身体一直很不好,苏太傅还时不时的过去给他看病呢。”
“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宋战天的脸色猛然一变,眼神充满着冷意和警惕。
瑾妃一个深宫女子,对外界的事情为何知道的比他还要清楚。
“皇上,你,你怎么了?”瑾妃被宋战天这突然的冷漠质问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回答,“臣妾也是闲来无事,就听见宫中丫鬟妃子们无意间说了几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皇上,臣妾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瑾妃一脸害怕,胆怯的望着宋良战。宋良战看了半晌,方知自己多心了。这女子再厉害不过也只是个女子,况且是他的女人,总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瑾妃说的事情宋战天也是知道的,
“苏太傅她的确也会医术。”
但是宋战天并不认为,凭苏南云的本事,可以治好宋良战体内的毒。
说起宋良战体内所中的毒,连宋战天自己都不清楚,他的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
按理说,如果宋良战身上的毒没解,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活到现在。
他身上所中的毒,最多一年,便会毒蚀五脏六腑而死。可如果毒已经解了,那么那天他喝了那酒之后,人究竟去了哪里。
很多事情宋战天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猜测和判断。但最近得来消息说宋良战府内设有专门的药室,他又对自己原本的猜测确定了几分。
瑾妃忽然凑上来,俯在宋战天耳边道,“如果想要华安王和苏太傅不走的那么近,臣妾这里倒是有个计策,可以让他们之间产生误会。”
宋战天问,“什么计策?”
“就是上次梦倾衣陷害苏太傅的法子啊,”瑾妃眼睛深处精明的光一闪,语气中带着无知,“既然苏太傅给华安治病,那肯定会用药。皇上只要让人在苏太傅给华安王的药中偷偷的下点儿东西,让华安王病情加重,那么华安王肯定会误以为苏太傅是故意要害他,那他们两个……”
瑾妃的计策,让宋战天眼前一亮。不由的对瑾妃多看了几眼,“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心思的。”
瑾妃抿唇一笑,“臣妾也是突然想到这个法子,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不管是可行还是不可以,宋战天都觉得有必要试一下。
从永明宫出来,皇上立刻招来亲自为自己看病的太医。太医姓梁,跟着宋战天多年,早已成了宋战天的心腹。上次那杯中酒水的毒,就是由他亲自配制的。
听宋战天说明了来意,梁太医沉吟了片刻,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有着自己的一番思考判断。
“皇上,依臣之见,华安王体内的毒根本不可能会完全祛除。他能活到现在,其中必然是有别的原因。苏太傅的医术臣不太清楚,不过要在她的用药中给华安王下毒,可不是一件易事。”
华安王的守卫森严,看上去外面根本没有几个人,可是要让人混进去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宋战天眼睛一眯,“朕只需要你将药配好,余下的,朕自有办法。”
梁太医知道自己多言了,忙道,“是,臣马上就办。”
“等等,”刚准备退下去的梁太医又被叫了回来,宋战天的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他的眉头皱了皱,好像在做什么纠结的决定。
梁太医低着头,不知道皇上到底要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宋战天终于开口,“朕不希望他死,你用的药,只需要加重他的病情,让他不能再威胁朕,就可以了。明白吗?”
梁太医抹去额头上的虚汗,“老臣明白。”
————
苏南云的给宋良战的用药方子,为他特制的银针都还放在宫外的府中,出宫的时候少不得要回去一趟。
宋良战拉住她,“你可以不用回去,本王府中,什么都有,不需要再跑一趟。”
苏南云摇头,“你的王府里是什么都有,可是那套银针是我专门命人打造的,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我敢保证你华安王府绝对没有,所以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想了想,苏南云又道,“你就不要跟着我了,我一个人快去快回。你先回王府命人将我需要的药材准备好,我可不想到时候你们再匆匆忙忙的准备。”
苏南云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药的方子,上面还注明了该如何熬制。
宋良战接过那纸张看了一眼,也没拒绝,“那本王在王府等你。”
苏南云笑了,“这才听话嘛。”
飞快的跑出几步,苏南云又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宋良战的背影。宋良战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身过来。
苏南云挑眉,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我说宋良战,这天下大夫那么多,你为什么就偏偏相信我了呢?就不怕我害你啊?”
宋良战听见她的话,也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苏南云,本王信你,也希望你不要让本王信错了才好。”
宋良战不轻不重的声音仿佛有千斤重,落在苏南云的心上,让她无形中背负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扭头上了马车,走了。
回到苏府,拿了那些针和一些必备的药。
苏南云心想,宋良战啊宋良战,为什么你偏偏就觉得,我不会对你下黑手呢?
她想象着面前就是宋良战那黑着的冷脸,顺手就将针狠狠的往他的脸上扎下去。
可真要扎下去的那一刻,苏南云又觉得舍不得。她最终没能下的了手。
收拾好东西,她溜出了太傅府。
苏南云平时出门便不太喜欢坐马车,这次为了不引人注目,更是连自己的那点儿轻功都给省了。
还好华安王府和她的太傅府隔的并不算太远,很快就能到。
想着自己又要走过去,苏南云又觉得自己有把辛酸泪要抹。她都为华安王做到了这个份上,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苏南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当然是为了还他的人情啊!还能是因为什么?
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他吧!
苏南云刚往前冲了两步,想到喜欢这两个字,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不能动了。
她想了半天,苦笑了一下。她是有点儿喜欢宋良战不假,不过那也仅仅是,有些喜欢而已。
“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一道惊慌失措的求饶声从巷子中穿过来。
苏南云抬头一望,发现自己方才走神走错了道儿。前面竟是一个小巷子,女人的呼救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这光天化日的。苏南云左看右看,发现周围没什么人。
没办法,既然被自己遇到了,那就不能不管了。
苏南云将包裹往脸上一甩,悠悠的迈进了小巷子里。看见两个汗子拿刀正逼迫一个女子。
两大汉面目狰狞,笑容猥琐又猖獗。
“赶紧的,把银子掏出来,掏出来我就饶你的小命!”
另一个人眼神色眯眯的盯着那被吓的哭的女子,猥琐的搓手道,“大哥,我看这女子长的不错。不如让我们先享受一番,要是她没有钱,我们还可以把她卖到青楼去赚点儿银子。”
“不,”女子摇头哭道,看着越逼越近的两人,“不要,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啊!救命啊!”
那两个汉子的手刚触碰到那女子的身子,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两块石子分别的打到他们的手腕上。
两人吃痛的缩回手,回头望着四周,“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奶奶的,究竟是谁在背后暗算老子?”
苏南云摇摇头,从巷子后面走出来,双手环胸,“是我!”
两汉子应声望去,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个女人,冷笑了两声,一人道,“大哥,居然又是个女人。这下好了,你一个,我一个,”
那个个字还没说完,苏南云一块石子飞过去塞住了他的嘴,打落了他的两个门牙。
“这世上就是有些人,吃屎也堵不住你的臭嘴!”苏南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挑衅道,“就你们两个人渣,光天化日还敢调戏良家妇女?果然是屎吃多了!”
鲜血激起了两人心中的愤怒,也顾不得苏南云就是个女人,拿着手中的刀就向她砍过来。
那青衣男子色眯眯的在苏南云上下扫视着,他忽然伸手摁住苏南云给他斟酒的手,“我爹可是户部的尚书,谁敢让我糟心,我便宰了谁!姑娘,你不妨告诉我,谁让你不高兴,如果你今天将我伺候舒服了,我也替你……”
“啪!”青衣男子的话还未说完,苏南云已经将手中酒杯里的酒泼了他一脸。
她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冷笑看着他,“只怕你今天是宰不了我。”
被泼了一脸的酒,青衣男人的脸上的笑立刻就挂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指着苏南云,怒目圆睁,“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爷看的起你那是你的福气,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拿下!”
竟敢用酒泼他,活的不耐烦了!
隔间的帘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从里面突然冒出来五六个侍卫模样的人。
呵!苏南云抬眼一看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可以啊,出来欺男霸女还带着这么多帮手。
青衣男子折扇一摇,以为苏南云是害怕了,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你今天要是乖乖的从来我,爷可以考虑考虑,待会儿让你少受点儿罪。毕竟要是弄伤了你那张娇俏的脸,爷可是会心疼的。”
苏南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青衣男子,手轻轻往桌子上一拍,桌上的酒壶已经到了她的手上,她顺手就将酒壶往那人的脸上砸去。
青衣男子伸手去挡,大声向身后的仆人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拿下她?”
苏南云眼风一扫,他身后的那群小厮就要朝着她扑过来。
她抄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壶就朝他们砸过去。苏南云武功不高,但是在无相子门下待了这么多年,没点儿三脚猫的功夫简直对不起她师父。
她身形灵活的从人群中穿来穿去,将客人桌子上的酒啊菜啊的一股脑儿向那些人砸过去。
稀里哗啦的声音立马引来了店家的注意。
店家爬到楼上,一见屋子里这一地被砸碎了的碟碗,那叫一个心疼,忙去拦住那青衣男子,“爷,您行行好,这才不能再砸了呀,小店也是小本经营。”
“滚!”青衣男子将那店家一推,凶神恶煞道,“再说我连你一块儿砸了!”
刚刚在混乱之际,苏南云扔过来的碟子砸中了他的脑袋,他避之不及,脑门上当即被砸出一个大大的口中,现在正往下流着鲜血。
他望着远处向她吐舌头的苏南云,一把抽过手下的刀,“你们赶紧将人拿住,拿不住我就宰了你们!”
他拿着手中的刀乱砍,酒楼中的宾客们吓的纷纷退到一旁。
谁不知道京城里的这个张大人的儿子张成可是个横行霸道的主,可偏偏谁又不敢得罪。现在这姑娘竟然招惹了这号人物,大家都忍不住在心里替她暗暗捏了一把汗。
侍卫们一听到张公子下了这样的命令,张成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大家谁都不想死,于是更加卖力的想要捉住苏南云。
苏南云会些功夫不假,但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苏南云自己也不想真的弄出点儿人命来,只要开溜。
可是对方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有人过来抱住了她的腿,苏南云一脚人踢飞。刚把这人踢飞,另外又有人拿着刀向她砍过来。
苏南云侧身一避。突然从空中飞过来一枚暗器,打在了她的腿上。
苏南云吃痛,腿一弯,强撑着才没有跪在地上。
居然有人偷袭她。
苏南云抬起头来,可恶!
那张成看见她已经被打趴在地上,示意想要继续对她动手的人退开,他走到她面前,抬脚就要往她身上踹。
苏南云眸光一沉,捉住了对方伸过来的那只脚,往地上狠狠一摁。
“咔嚓!”
“啊!!”
空气中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张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周围的人群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张成的那腿估计是废了。
但这姑娘,这下恐怕真的完了!
苏南云将张成摁在地上,张成的属下看见自己的主子被废,手上的刀剑再也不客气,全部向苏南云身上招来。
苏南云看着那些向自己落下来的刀,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那瞬间,她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在想,她就要这样解脱了吗?
那一刻苏南云甚至没有想着要逃开,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啊!!”
“……”
有惨叫声继续传入苏南云的耳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苏南云睁开眼睛,看见宋良战手中握着一把剑,剑上全是鲜血。他的目光阴鸷,残忍,像是一尊从地狱中爬起来的杀神。
周围的人都吓坏了!
“华,华安王……”有人叫出了声。
随后人群中不断有人认出了那拿剑的人,纷纷跪了下来,“华安王!”
苏南云觉得那一刻,时间都是静止的,她的目光怔怔的,与宋良战那样阴冷的眸子对视着,没有任何反应。
看见苏南云,宋良战侧过头,盯着地上的张成。
张成被那恍若能杀人的目光盯的一缩,颤颤的将身子往后面移动,“华,华安王……”
他的眼睛里全是惧色,他几乎可以肯定,华安王手中的那把剑可以随时招呼到他的头上。
宋良战握着剑柄,寒光一动。
“等等,”苏南云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宋良战的腿,“不要杀他。”
她跪在地上,双眸里一片平静,倒映着他那张冰寒带着怒意的脸。
“我没事,他也罪不至死。”不是苏南云心善,她知道这个青衣男子身份可能不简单,不然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作威作福。
但宋良战若是因为她杀了这个人,在朝廷中肯定又会落下话柄。
宋良战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与她对视了半晌,他将剑往地上一插,冷喝一声,“滚!”
张成顾不上断裂的小腿,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滚,他的那些没有死于宋良战剑下的人立刻过来扶他。
还没有滚出几步。
“等等。”宋良战出声,声音寒的沁人。
张成一行人立刻站住,不敢再动了。
“你叫张成?”宋良战那张冷煞的脸忽的露出抹笑意来,“本王记住了。”
张成吓的魂都快没了,这才发现自己招惹了一尊他根本惹不起的大神,正要跪下来求饶,就听得宋良战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别在那里污了本王的晚,否则本王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张成这一行人吓的赶紧离去。
他知道,若是他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宋良战就会杀了他。
等到那些人尽数离去,宋良战一双眼睛才移到苏南云的身上,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宋良战那冰寒的眼睛里跳动着怒火,
要不是刚才他听到动静来看了一眼,苏南云可能就已经死了。
宋良战心中又怒又恨,他一把将苏南云从地上拽起来,“你怎么回事?刚刚那种情况你不知道躲吗?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得意吗?怎么几个小小的侍卫就让你屈服了?”
刚刚在楼下,他心中有股强烈的感觉,楼上的人就是苏南云。
可是要是他没有上来,要是他今日没有从这里过来,苏南云刚刚会不会就已经死在那人的刀下了。
更可气的是,宋良战刚刚上来,就看见苏南云一副认命等死的模样。
“苏南云,国破家亡你都挺过来了,今天就这么点儿事情,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想不开了!”
宋良战劈头盖脸一通乱骂,周围的人在听见苏南云的时候都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死守金陵城一月十天有余的,太子太傅,苏南云?
苏南云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宋良战眼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掩埋。
她平静无波的心底,竟然涌出一点点感动来。
宋良战这是,在关心她?
宋良战见她一副傻傻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苏南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的抿唇,声音戏谑,“我只是第一次听见华安王你这样骂人,有些被吓到了。”
宋良战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她居然还可以笑的出来?
可即使苏南云是在笑,宋良战还是察觉到她眼底那抹落寞之色。
他俯下身来,一把将苏南云抱了起来。
苏南云吓的急忙推他,“你干什么?”
这里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
“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还能走路?”宋良战冷冷看了一眼她的腿弯,抱着她下了楼,直接将她给扔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赶车的小厮侍卫看见宋良战一脸煞气的过来,又看见被他扔进马车里的苏南云,谁都没有说话,自觉的打道回府。
宋良战的动作可以说的上是粗鲁,苏南云摔在马车里,头冒金花,“宋良战你做什么?我可是伤患,你能不能轻点儿?”
宋良战这大男人却是个小气的。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就跟她过不去。
宋良战黑着一张脸坐了进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紫色的小药瓶。
“过来!”他朝她招手。
听到宋良战,皇帝宋战天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询问张使莫,“华安王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华安王,张使莫也懵了。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只说苏南云打断了他的腿,没说这其中还跟华安王有关系啊!
“爹,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随从的命你管他做什么?反正你儿子我的腿是被这个女人毁了的,身上的伤也都是她打的。爹,您今天一定要让皇上替我做主,杀了这个女人!”
张成对苏南云恨的可不是一点两点,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罪!
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他不服!
“原来张大人你还不知道你儿子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啊!”苏南云还以为他们父子俩伙同起来污蔑她,现在看出来了,全是张成这一个王八蛋搞出来的好事。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我为什么会打断这家伙的腿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苏南云便将今天在酒楼中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看见大家的神色都开始沉默了,又补了一句,“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将华安王请来为我作证!”
“或者,当时周围也有很多百姓在场,皇上也可以派人去调查,看看我是否所言非虚。”
苏南云说完,张成的整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是想着来倒打一耙,但眼下这情形却反倒变成了自投罗网了。
张大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颤抖着一张老脸,看着张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有,”静默了几秒,苏南云继续开口,“张大人,您爱子心切,我能够理解,可是您这儿子在外面做的好事,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苏南云一点儿也不相信,张成已经在外面嚣张成了这个样子,他老爹会什么风声都不知道。
“苏南云,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使莫的一张老脸面子已经挂不住,声音冷冽,但气势已经先弱了下去。
“报!宫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有东西给皇上!”一个侍卫上前,将手中那叠厚厚的东西呈给皇上。
苏南云想不到玲珑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皇上,这些东西,你还是看一下吧。看看你的好臣子,这些年背着你到底在身后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苏南云的眸光有意无意的划过张使莫的脸。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这次的事情张使莫是被他儿子坑了,但不代表自己就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官。
宋战天打开那些东西,神色慢慢凝固了。
“啪!”他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扔在地上,目光似乎能喷出火来。
“来人,将张使莫还有他这个儿子打入天牢,交刑部听审!”
“皇,皇上?”张使莫显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爱卿,你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啊!”宋战天的双拳捏的紧紧的,几乎是从牙缝中咬出的这句话来。
“这些人你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占用百姓的店铺良田,任由你儿子在外面胡作非为,你今天还有脸跑到朕这里来为你主持公道?”宋战天扯过刚刚落在桌面上的东西,砸在了张使莫的脸上。
那些东西,正是苏南云让玲珑找来的证据。
张使莫一看到那些房契地契还有百姓的证词,手抖的跟筛糠似的。
“皇上,老臣冤枉,臣冤枉啊!”
张使莫临死前还不忘替自己辩解,宋战天却不想再看到他,呵斥周围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
周围反应过来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张使莫和张成给押了出去。
宋战天这次真的是气的不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噤了声。在皇帝的威压之下,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站在人群中的赵仁义偷偷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这个苏南云,可真不是一个好招惹的。还好上次的事情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否则这会儿倒霉的就该是他了。
“皇上,臣可以告退了吗?”苏南云丝毫没有收到什么影响,大大方方的作揖,她这腿上的伤还未好呢。
宋战天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但也还是很难看,“苏爱卿,你受委屈了!”
“臣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好在皇上英明。不像某些人,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有弄清楚,就随便诬陷别人。若是今天臣手中没有这些证据,可能真会成了众人口中的毒妇了。”
苏南云在吹捧皇上的同时,又毫不留情的讽刺刚刚那些见风起浪的朝臣们。
那些跟着一起骂过苏南云的几位大臣,都暗戳戳的将头埋的低低的。
这苏南云,真的是个不好招惹的。大家心里都打定一个主意,自后看见她还是能绕道走就绕道走,千万不能与之为敌。否则真的会死的很惨!
宋战天自然听出了苏南云话中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道,“苏爱卿想必也累了,来人,送苏南云去泰安殿休息。派宫中太医好生照看着。”
皇上有意要将苏南云留在宫中,苏南云知道其中之意,也不拒绝,直接就随了宫人去泰安殿,顺便派人去通知了竹香进宫里伺候。
苏南云一走,皇上便遣散了看热闹的人。御书房内,宋战天一脸沉重的坐在桌案面前,手指不停的扣着桌面。
“来人!”他沉声对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暗卫吩咐,“去查查,苏南云跟华安王,私底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关系。”
“是!”
暗卫离去,宋战天目光沉沉的凝视着空中的虚无,喃喃道,“但愿你最好,别跟宋良战有什么别的关系才好。”
苏南云到了泰安宫,便将一众宫人全部遣散了下去。
她实在是很不喜欢这种时刻被人注视的感觉。
苏南云心中明白,宋战天表面上对她恩赏有加,实际上却并未完全信任她。将她留在宫中,说的直白点,就是对她一种变相的囚禁。
前朝丞相之女的这个身份,毕竟容易招人猜忌。况且苏南云最近和宋良战三番五次的接触,那皇帝要是不多想都不可能。
“小姐,”苏南云正气着,竹香进了来,看见苏南云正坐在那里发呆,赶紧凑过来。
“你没事吧,竹香在来的路上听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那张生真的实在太可恶。”竹香一边说,一边看着苏南云的反应。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这女子作为一个前朝的太傅,又能做了南晋的太傅,身份高贵,但身边始终都是一个人,便不自觉的对她好了些。
但是如今看来,纵然她只是一个女子,也没有人可以伤的了她。
“我没事,竹香,”苏南云抬头一望,想去寻找玲珑的身影。
对于苏南云来说,竹香的确是个好丫头,但是玲珑才是她的心腹。
有些事情,对玲珑可以说,对竹香却是不能的。
“太傅,”竹香是个懂得看人脸色的,见苏南云这眼神便知道她是要找玲珑,压下心中的那点儿不痛快,低声道,“玲珑姐姐如今没有圣上准许,是不能进宫伺候的。”
苏南云心下一沉,皇上这竟是,连她一个心腹丫鬟都不允许她用吗?
“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伺候。”苏南云心中的不痛快霎时间全涌了上来。
“是!”竹香退了下去,苏南云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失落。
之前苏南云还觉得,宋良战是只狐狸,但如今看起来,这皇帝也是个心机重的。
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不该进这个宫!
想到进宫,苏南云的心头有些微痛。她从衣袖中摸出宋良战给她的紫色药瓶,手指轻轻的磨砂着上面的纹路。轻抿的唇也微微上扬。
她想宋良战大概是不知道的,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见过他了。
那时候的苏南云,还是南晋丞相之女,无相子想关住却又无论怎么都关不住的关门弟子。
苏南云从小便聪颖过人,天资使她年少成名,加之爹爹在朝中地位甚高,年纪轻轻的她,骨子里便带着少年的骄傲放纵。
苏南云的放纵在东晋的时候,可谓是朝野闻名。不是今天去市舫里调戏了什么良家少女,就是跟一群男人野混喝花酒,再不然就是跟着一群不学无术的人斗猫斗狗斗蛐蛐。
她的性子虽野,但该学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耽搁。
苏父是个宠孩子的,尤其宠她这个女儿,将她宠的无法无天。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已经将这个女儿宠的管不住,为了让她收心,便给她定了一门亲事。
那年苏南云只有八岁。
八岁的苏南云正是叛逆的时候,一听说她爹给她定了门亲事,据说还是个书生。她一气之下便裹了东西离家出走。
她一直都想出去走走,正巧那门亲事给了她这个理由。
离了京城,苏南云第一个目标便是奔向雾城山。那是无相子告诉她的,雾城山里有很多奇珍异宝,但是地域诡异。
苏南云年少无畏,竟然就直接往那传说中的千变莫测的雾城山去了。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可能不是年少无畏,而是年少无知。
苏南云是在雾城山外的血泊之中发现宋良战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为什么可以好成这样,刚到就遇到一队黑衣人追杀一个小孩,小孩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是拼尽了全力,将他丢进了一个雪雾朦胧的地洞中。
那年正值隆冬,雾城山下着大学,加上那个地方不管春夏秋冬都有雾气缭绕,所以那些黑衣刺客根本没有发现那个小孩。
可是八岁的苏南云发现了。
她看到那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发起了高烧,牙关紧逼着,面色通红,身上却冷的像冰。
苏南云摸了摸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脸。
她蹲在他的身边,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看。
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张脸,粉雕玉琢的面容,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
最有趣的事情是,他现在明明就快要死了,还一直死死撑着没有咽下那口气。
苏南云戳了戳他的脸,声音清脆,“我知道你中了毒,这毒很难解,听师父说,毒发时候很痛苦,生不如死。你现在这情况,还是死了的好,毕竟能少受点罪!”
她在劝他。
不是苏南云没有同情心,她当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算是师父在这儿,也不一定能救的了他。
因为他不仅是中了毒,身上还有很多伤口。
躺在地上的男孩没有动,紧咬着牙关,身上在发抖。
苏南云蹲在他身边,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叹了口气,“你那么小,毕竟活着还是好的。你既然不想死,那我就勉强救救你。”
“但是先说好啊,我这人虽然是聪明。但在医术方面还是不及我师父的,你这病我也没有治过,不保证可以治好你。过程中你要是死了,可不能怪我哦!”苏南云认真的跟他商量。
盯了他半天,地上的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苏南云也不觉得没趣,自顾自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她知道地上的人其实听的见她说话的,
她将包袱带来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都掏了出来,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苏南云的师父无相子,是个世外高人,什么天文地理军事医学星象八卦他都懂,而且精通。苏南云作为他的关门弟子,那些东西自然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次来雾城山,知道里面有些凶险,便事先准备了很多的药,以便不时之需。
这不,刚刚上来就用到了,
苏南云给他裹了伤口,又拿出随便携带的银针给他扎针。
他中的这种毒,苏南云只在师父的医书看到一点儿关于这种毒的记载。
毒物是用很多种虫类的剧毒提炼的,毒本身无色无味,一但中了次毒,不会立即死掉。但是会随着一次次的发作加重病情,内脏一点点衰竭,血液一点点干涸,麻痹人的神智,让中毒之人痛不欲生。
苏南云很难想象,有人居然会给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毒。
他一共昏迷了五天。
苏南云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耐性,每天就蹲在那洞里给他施针,放血,将自己带的所有药几乎全都喂给了他。
好在她带的食物够,否则她要在这里饿死。
“喂,你要是今天还不醒过来,我就一刀了解了你。”苏南云用那把给他用来放血的刀蹭在他的心脏的位置,“反正你这样活着真的也是受罪,这样还能让你早点儿解脱。”
“这样吧,我最等到明天天亮,你还不睁开眼睛,我就杀了你。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苏南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脸,在他身边躺下了。
要知道她当时可一点儿都没有要跟他开玩笑的意思,如果他真的不醒,苏南云肯定会直截了当的给他一刀。
她的干粮已经吃完了,照着这个情况她是不可能再留在那里。更不可能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带出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苏南云看着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从袖口中将那小刀抽出来,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她留恋的目光在他脸上瞄来瞄去,“虽然活着总是好的,但活着受罪却是不好的。我既然不能救活你,就亲自送你走好了!”
说罢,苏南云手中的利刃狠狠的刺向她的胸口。
手腕突然被一股重重的力量握住。
昏睡了六天的人在她将匕首刺进他胸膛的那刹那,正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异常冷冽清明的双眼,漆黑的瞳仁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情感。
他蓦地与苏南云那双灵动的目光对视,冷冽的目光透露着杀意。
苏南云眉毛一挑,裂开嘴角一笑,“哟,终于肯醒了?”
她将自己的匕首收好,“醒了便好,省得我下力气杀你。就算是经过你了同意,但杀人毕竟是罪孽深重。”
那男孩从地上坐起来,目光警惕的将她看着。
苏南云将东西收拾,起身向他伸出一只手,“既然醒了,那就赶紧的,我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了。外面的那些人没有找到你的尸体,一直不肯走。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他看了看苏南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苏南云,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
苏南云大概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的灿烂又得意,“放心,我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不会再害你。”
我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不会再害你,
宋良战从记忆中回过神的时候,夜隐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事情办的如何了?”他问。
“已经都办妥了,”夜隐道,“只是苏姑娘那里……皇上似乎起了疑心。”
宋良战神色嘲讽,眼神冰冷,“他什么时候真的相信过别人?”
————
苏南云住进泰安殿的第二日,皇后在紫轩兰的宴会也已经开始了。
只是这次的宴会与往日的略有不同,不止女眷可以参加,朝中的大臣们都被宴请了过来,皇上宋战天,也出席的这次的宴会。
苏南云一袭鹅黄色的裙装出席了这次的宴会,竹香在这之前特地还给她弄了胭脂水粉,硬给她画了一个妆。
她一出场,俏丽的身影,灵动的目光,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苏南云的模样生的从来都不差,只是从来都没有注重打扮过自己。现在换上了这正装,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席中不禁有人叹道,“苏太傅果然身姿非凡,仙人之资啊!”
就连皇上宋战天在看到苏南云出现的那刹那都怔住了。
随大臣的声音和道,“朕看重的人,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宋战天的话带有很明显的歧义。
明白的,只道宋战天是看上她这个人才。不知道的,就以为宋战天是看上苏南云这个人。
席中也有姑娘投来妒恨的目光。
真是很不公平,明明都是身为女子,为什么那苏南云就可以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凭什么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皇上的重视,得到大家的关注?
皇后也迎了过来,笑盈盈道,“南柔,你今天可真漂亮!”
苏南云笑的客气,“是吗,我也这样觉得。”
皇后并不介意苏南云的厚颜无耻,笑道,“入席吧,今天你可是主角。”
苏南云自然也就不客气,点头一笑,挑了那个特地留给她的上席,坐了过去,
她左边是个空位,右边是太子。
太子宋玉修看见她,眼睛一下子也亮了起来,忙起身给苏南云挪了挪位置。
他神色欣喜,可是碍于这里人太多,不好表现出来。
苏南云坐下来,下意识在人群中搜索着某人的身影。
可是放眼望去,朝中大臣几乎都在这里了,还是没有看到那人的影子。
“太傅在找什么?”宋战天身边的一位妃子瑾妃注意到苏南云的动作,开口询问。
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画着浓淡相宜的妆容。
据说这是宋战天后宫里最受宠的一位妃子,苏南云一眼望过去,便觉得她的确配的上倾国倾城的称赞,一张容颜,像是开在最好时候的玫瑰花。
苏南云向她投以微微一笑,道,“我家狗走丢了,我看看它有没有串出来到处吓人。”
“哦?本王怎么不知,苏太傅还养狗。”紫轩兰里的微风阵阵,苏南云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背脊微微一僵。
她应声看去,宋良战一身紫色云锦华袍,踏着深色的滚云边的靴子,姗姗来迟。
若说方才苏南云的出现,是吸引了在坐中大多数男人的目光,那么宋良战这一出现,便是将在坐出嫁的未出嫁的姑娘目光尽数都引了过来。
宋良战熠熠生辉的黑眸,点缀着淡淡的笑意,正与她对视着。
苏南云一怔,忙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是,臣一直很喜欢狗,”苏南云努力平复那颗跳的砰砰的心,睁眼说瞎话。
苏南云才不喜欢小动物,她以前还养过小白兔,却不是因为它们可爱,而是想将它们用来做红烧兔肉。
宋良战垂眸,眼中的笑意似是深了几许。
“皇上,臣弟有事耽搁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宋良战向宋战天请罪。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事耽搁还是故意来迟。
宋战天就算是心中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什么来的,“无事,入席吧!”
得到宋战天的首肯,宋良战便踏着步子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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