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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囧事星君琼楼前文+后续

古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月凉如水,透南窗缝匝下一条光线,斜斜印在妙星脸上,闭上的眼帘沉重的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脑中轰鸣,有时有些困倦及混乱,但是下意识的,妙星探出了手来在身边胡乱摸索,隐隐感受到哪里传来的热流,便不自由主钻了过去,脸儿轻轻蹭了蹭。触感铬人,那是身体太过瘦削,没有多余血肉的阻拦而直接铬在人身上的坚硬,好瘦!妙星迷迷糊糊的感概,脑海更加混乱了,娘何时这般瘦弱过,娘瘦,但瘦不见骨,不像这般的铬人,而且这身子,也没有娘的梅香味儿。缓缓睁开仍泛困的眼,看到了近处一张脸。细腻的肤质,俊秀的脸蛋,微皱的眉峰,总因一抹倔强紧抿的唇儿,娘长的怎么这么像霸夏...

主角:星君琼楼   更新:2024-12-07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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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星君琼楼的其他类型小说《修仙囧事星君琼楼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古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月凉如水,透南窗缝匝下一条光线,斜斜印在妙星脸上,闭上的眼帘沉重的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脑中轰鸣,有时有些困倦及混乱,但是下意识的,妙星探出了手来在身边胡乱摸索,隐隐感受到哪里传来的热流,便不自由主钻了过去,脸儿轻轻蹭了蹭。触感铬人,那是身体太过瘦削,没有多余血肉的阻拦而直接铬在人身上的坚硬,好瘦!妙星迷迷糊糊的感概,脑海更加混乱了,娘何时这般瘦弱过,娘瘦,但瘦不见骨,不像这般的铬人,而且这身子,也没有娘的梅香味儿。缓缓睁开仍泛困的眼,看到了近处一张脸。细腻的肤质,俊秀的脸蛋,微皱的眉峰,总因一抹倔强紧抿的唇儿,娘长的怎么这么像霸夏...

《修仙囧事星君琼楼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月凉如水,透南窗缝匝下一条光线,斜斜印在妙星脸上,闭上的眼帘沉重的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脑中轰鸣,有时有些困倦及混乱,但是下意识的,妙星探出了手来在身边胡乱摸索,隐隐感受到哪里传来的热流,便不自由主钻了过去,脸儿轻轻蹭了蹭。

触感铬人,那是身体太过瘦削,没有多余血肉的阻拦而直接铬在人身上的坚硬,好瘦!妙星迷迷糊糊的感概,脑海更加混乱了,娘何时这般瘦弱过,娘瘦,但瘦不见骨,不像这般的铬人,而且这身子,也没有娘的梅香味儿。

缓缓睁开仍泛困的眼,看到了近处一张脸。

细腻的肤质,俊秀的脸蛋,微皱的眉峰,总因一抹倔强紧抿的唇儿,娘长的怎么这么像霸夏哥哥?

妙星眨了眨眼,将手戳了过去:“娘……啊!”妙星惨叫一声,突然被一脚踹下了床。

神思终于被痛醒,妙星摸着摔痛的屁股红着眼眶看向床上缓缓坐起的人:“你,你干嘛踹人家下去?”

霸夏伸指触了触被戳的脸坐在床上拧着眉头瞪她:“你说呢?”

被他瞪视,妙星咬唇,委屈的拨开流海露出疤痕:“霸夏哥哥,你怎么能踹人,要是摔了头怎么办!你是不是想我满脸都是伤,丑的不能见人你才开心?”

霸夏眼神飘忽了一下:“你我各占一边,互不相干,谁让你突然要靠过来,活该。”

妙星的眼眶甚时红了一圈:“霸夏哥哥,你怎么这么坏,明明就是你的不对。”

霸夏的神色更是不耐:“这是我的床,我想如何便如何。”

“你……!”

什么?

他的床?

妙星的手顿在半空,突然才觉得不对:“霸夏哥哥的床?”然后马上瞪他:“霸夏哥哥,你晚上去我家把我抱来的么?”

“嗤!”霸夏冷冷瞧她一眼:“睁眼说瞎话,我可没有那闲功夫。”

睁眼说瞎话?这个……

回忆在脑中流转,妙星将一切想起来时,已憋红了一张脸:“人家还在睡觉,谁让霸夏哥哥要踹我,我当然会先生气啦……”生气自然就会口不择言。

霸夏待她吱唔着说完,这才没好气道:“那便回去想清楚再讲。”

妙星沮丧的点头:“哦。”窗外的天只是蒙蒙亮,想必她家门还是锁上的,只能再翻墙过去,她一夜未归,也不知娘发现没有,若是娘见她不在,会不会找她?

“霸夏哥哥,我走了。”妙星迫不及待往外奔去,奔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有些阴郁又有些期待地问:“霸夏哥哥,你现在算是跟我和好了吗?”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霸夏的逆鳞,一瞬间的刺痛让霸夏的眉攥的死紧:“不必与我攀交情,回去吧。”与他攀上交情的全部死于非命了,况且他现在处境特殊,更不能与外界多有关联,就算这娃娃在某些时候的确讨人怜惜。

妙星委屈道:“我刚才不是故意生气的。”她只是刚睡醒,还迷茫着。

“……”霸夏不言不语躺了回去,以背对着妙星,背部线条瘦削而冷硬,妙星望了好半响,突然想起霸夏瘦到铬人的骨头,平时穿着衣服感觉不出,现在他只着了单衣,妙星觉得他好是弱不禁风,应该让他好好休息,幽幽叹了一声,妙星揉揉酸涩的鼻子:“霸夏哥哥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不到霸夏的回应,妙星只好寂寂退了出去。

直到门边再无声响,霸夏才动了动,翻了个身,将胳膊枕到了头下,本想补个眠,奈何心内烦躁,想的全是妙星脸上的落寞。那孩子从不掩饰对别人的依赖,每次不如意,便要露出方才那种欲语还休,半点梨花半遮露的哭相,加上模样小巧,总有种招人抱抱她,宠溺她的姿态。

霸夏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不由也是叹了一声,他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如何也无法丢下七情六欲的,看来只能把她办了他才能安生,于是遵从贱腿,跳下了床,出了门果真见到妙星在墙边跳来跳去,那墙可比她高了一半不止,她是吃木头屑长大的么,做事不用脑子,就不懂搬个凳子?

一见霸夏来,本在原地焦急的妙星又惊又喜,想喊他,但又一时不敢吱声,怕自己不经意间又把他得罪了。

霸夏默然,伸手将妙星抱到怀里,双脚踩地,借弹力跃上墙,一个漂亮的转身便落在了妙星家院内。

虽然霸夏哥哥言辞刻薄,但人真的不坏,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让她一腔热泪差点立马就涌出来,可惜的是,她已经睡醒了,也意识到了自己身在家中,她对梅萼的那份愧疚,心结还未解开,平日里会说的讨巧的话,现在也无法对霸夏说了,所幸霸夏也没有与她说话的意思,送她过来后,又翻身回去了。

她像一只猫一般蹑手蹑脚踱到床边,恨不得化成世间最渺小的尘埃,不引人注目,屋里摆着戚云买的新器物,华美的叫人直叹息,她们家除了一个白瓷瓶供插花之外,别的可再没什么了,富贵与贫穷对比总是那么分明,妙星不得不承认,富贵的确是个很诱人的饵。

天平上富贵就像闪闪发光的金子,贫穷就是最烂的泥巴,孰重孰轻一眼就明了,妙星的眼睛朦胧起来,静静地就在屏风旁,就看着梅萼熟睡的面容,自己出去一夜了,娘一直不曾醒来,安稳睡着,这是好事,可是,为何自己这么失落,总希望娘有一瞬间发现自己不见了,发疯似的去找她。

她需要的慰藉太多太多,自我催眠已经不够用了,她需要更多娘实际的动作。

妙星猫着腰缓缓爬上了床,轻轻了,怕自己的动作太粗鲁,周身寒气又太重,只敢远远躺着,将冰凉的四肢蜷在一起,以迷糊的线视默默地注视着梅萼,一颗心不安的跳动。

娘,你会不会像梦里馄饨说的那样,不想要星星了?




见公子走了,妙星攥着蝶子埋头默不作声。

霸夏居高临下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她额前的发扫向了一边,间隙间露出一点鲜红的伤口:“给我瞧瞧你的伤。”

妙星怔了一下,连忙捂住不让看:“不要,你会嫌弃我。”她可没忘记他方才像瞧见牛粪时的眼神。

“我不是嫌弃你,只是嫌弃你的伤口。”

妙星咬唇暗道,那还不是一样。

霸夏刚看见她的伤处时,嫌恶地像吃了十只苍蝇,有了心理准备,再看也未好到哪里去:“怎么丑成这样?”

妙星听了,双眼立即渗出泪珠儿,委屈地捂住:“我就是丑,不要你管。”

也不知是乍起的怜悯心作祟还是怎样,霸夏突然有些不忍心,女孩不比男孩,这样的伤口落在脸上,难免会难受:“以后待你长大,伤口会好的。”

“真的吗?”妙星听了,心下又雀跃起来。

她的伤现在呈初好状态,看就知道因为不曾妥善处理导致感染,即使时间久了也会有印子,不过这与他无关,霸夏不想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小娃娃,我现在先送你回去。”

妙星蹉跎间点了头,霸夏便抱着她直接从阁楼上跳进了她家后院。妙星本想在离去时跟公子招呼一声的,失望间妙星拽住霸夏欲翻墙而过的身子:“霸夏哥哥,明天公子还会在家么?”

霸夏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在。”

“那后天呢?”

霸夏已跳上了围墙,临了没好气道:“不在,你以为公子闲的慌?还有,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真不明白他,方才还好好的,莫名其妙又摆脸色了,妙星口中喃喃,不满瞪着空落落的墙头:“……又不是哥哥才能叫哥哥,叫你叔叔你也未必高兴。”

妙星回了屋子,脱了鞋袜一头钻进了梅萼微凉的怀中,梅萼呼吸微弱,胸口起伏缓慢,似乎随时有停滞的迹像,妙星一瞬间又悲观了起来,娘到底何时才能醒呢?抹去眼边的泪,想起了公子的话,连忙将手中攥着的绿蝶放在了梅萼手心。

绿蝶碧幽幽的彩翅斜斜落在梅萼苍白透着死气的掌心,有些眩目,叫人眼中花哨。

不是花哨,是那绿蝶根本动了一下,本是死物的绿蝶在梅萼手心动了动触须,居然活了,妙星惊讶地望着那绿蝶顺着梅萼的手臂往上爬,然后停在了唇边缓缓扇动翅膀,妙星眨了眨眼想看清楚,那绿蝶却突然消失无踪。

妙星惊的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后脑勺被异物托住,这才惊叫出声:“啊啊……!”

“星星……”

“啊……啊啊娘!”那个朝她微笑,眸子温柔如水的人,来不及细想,妙星哇地扑在突然醒来的梅萼身上痛快大哭:“娘,你醒了,你醒了!”

梅萼一醒,妙星只顾朝她倾诉这段时间自己的辛苦,也不再有心思追究那绿蝶飞哪去了。

梅萼的身子像一夜之间便好转了过来,那些病痛如过往云烟,消散的捉摸不到半点踪迹,梅萼觉得惊奇,只道是上天厚泽,妙星想是那绿蝶的作用,公子当真是个神仙,她的心已跑到了公子面前,朝他跪谢磕头。

梅萼昏迷的这些日子,妙星好生担忧,如今梅萼终于好了,自然是要多多腻在她身上,补上这些时日的担惊受怕。

母女二人,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梳头,要知道没有梅萼,妙星的发丝已经乱的像鸟巢。

铜镜中的小脸清瘦可爱,只是额上有块未好的伤:“娘,星星是不是丑了?”

梅萼心中锥痛,手间一抖,梳子便掉在地上:“娘对不起你……”

妙星捡起梳子,连握着梅萼的手在脸上轻蹭:“娘啊娘啊,星星不怕丑,只怕被娘嫌弃,娘这么好看,星星好怕变丑了会被娘吓的丢掉。”

“…星星…”梅萼指间微颤,捉住她一缕发丝,细细梳理,泪珠落在细软的发丝间,直到妙星抬头:“娘亲,等大胡子回来,我们赶他走好不好?”

梅萼点头。

母女梳头间,门外突然传来踉跄的脚步声,赫然就是是刘二,眼看是喝了不少酒,醉熏熏地闯进来,看到两人和谐的画面,有些愣住:“你,你醒了?”

梅萼缓缓直起腰腹,冷冷睨他:“你居然敢来?”

刘二喷出一口酒气,手指凌乱的指着妙星:“有什么不敢的,嗯?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是寡妇,我是鳏夫,我们是天生一对,要不是她这个拖油瓶不识相,你跟着我逍遥自在,有什么不好?”

“无耻!”梅萼气的脸色铁青:“你再口不择言,我就报官。”

“报官?哈哈,你去吧,我看官老爷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世人皆知的破鞋!”

梅萼唇瓣轻颤,气的一字也迸不出。

“大胡子,你这个臭虫!”妙星嫌恶地脱下鞋丢了过去:“不要脸的大坏蛋,你去吃牛粪!”

刘二被鞋砸中了脸,酒气醒了几分,伸手便去抓她:“小东西,你别跑,我今天不饶你。”

梅萼将妙星护至身后,与刘二周旋间,衣衫蓦然被他攥住,只听刘二一声惨叫,碰着梅萼衣衫的手如被火灼,连退几步才勉强站住:“你,你身上有什么?”

梅萼疑惑地看他,又看向自己,只觉掌心攥动,似有物事要振翅飞出,松开手居然有只翠蝶扑闪着翅膀朝刘二飞去,那翠蝶绕着刘二转了一圈便逐渐隐没。

刘二没声响地突然瘫倒在地。

“这是?啊!”梅萼刚要看他怎么了,刘二却突然一脸灰败地从地上又爬了起来,不勉被吓的叫出声。

刘二膝盖微曲,居然以极其大家闺秀的姿势朝梅萼福身卑微道:“多谢夫人成全。”

“你……”梅萼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是中了邪失心疯了?梅萼满目惊疑站在门边,看着刘二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门外。

而妙星却是吓地摔在了地上。

大胡子肩上分明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绿晃晃地脸在拐弯处突然扭过头来朝她笑了一笑。

而那之后,大胡子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不曾出现过。




日子一下子安生了,都是托公子的福,妙星心中迥动,真想马上飞到公子身边,只怕没有正当理由,霸夏不让她见公子,便缠着梅萼新绣了两个荷包,最好看的给公子,另一个就给霸夏哥哥好了。

妙星第一次怀揣正当理由去找公子,这次没有爬墙,而是走的正门,正想着怎么跟霸夏说,门开了,却不是霸夏。

那人穿一身黑色劲装,身姿笔挺,xing子如狼一般谨慎地打量四周,见只是一个小童便松了一口气,提着剑指着妙星问:“小娃娃找谁。”

“……。”见剑尖对着自己,寒光闪闪,妙星心中一怯,连忙举起荷包:“我娘让我送给公子的。”

那人冷不防接了过去,仔细看了又看:“恩。”

话毕,门啪一声被关上,将还未回神的妙星关在门外。

这人是谁,这院中除了公子与霸夏哥哥还住了别人?

那些问题想不长久,妙星便怒了,这人是什么态度?比霸夏哥哥还要失了几分耐性,好像多待会一身子就会长疮,流浓。

她还没交待清楚呢,要是荷包给错了怎么办呀?妙星就站在门边动也不动,好半响,有人拍她的肩,抬头看见霸夏手中拎着几个油纸包在她面前打转。

“霸夏哥哥!”妙星激动地喊。

“谁让你叫我哥哥?”

妙星噘起唇儿不吱声,霸夏皱眉:“算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妙星泪眼汪汪连忙告状:“霸夏哥哥,里面有个不认识的叔叔将娘给公子的东西拿走了。”

“拿走自然是给了公子,你又哭什么?”话间显然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只不过不想告诉她罢了。

她是想亲自交给公子的,这个理由妙星当然不会说:“除了公子,还有给霸夏哥哥的,没有他的份!”

“还有我的?”霸夏挑眉,忽略了她的话中有话,闪身进去,关门之际,将手中的油纸包给了妙星一个。

妙星将纸包拎在手里红着眼睛看着霸夏又将她关在门外,呜呜,是她看走了眼,霸夏哥哥的耐性比起方才那位大叔高不上几分,她还未说哪个是公子,哪个是他的呢。

不过,霸夏哥哥虽然脾气坏,却不小气,闻着香气扑鼻的油纸包,又买什么好吃的了?回家给娘尝尝。

临走,妙星忍不住瞪着那门好几眼,这门真是祸害呀,薄薄一扉,却将她跟公子隔的天涯海角,如此难相见呀,哎,看来这门是不会为她而开了,难道她以后只能爬墙?

在梅萼熟睡后,妙星又用老方法爬上了墙。

夜里好凉,浸入骨髓的寒意,冻的快让人麻木,妙星牙齿打颤:“公子。”

阁楼的窗吱呀一声打开,烛光流转,华光中晕染着公子的轮廓有种不在凡间的模糊感,妙星又看的发怔,唇儿微微张着,导致凉风呛入喉中,又咳又喘呛的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

公子温如珠玉的嗓音:“为什么不走门?”

“爬习惯了。”也不知为何,乍一听到公子的声音,便有一股暖流自心内向四周流窜,明明是冷的,可又觉得不那么冷了,妙星狼狈地用袖子擦着脸。

公子没再说话,衣袂飘飘间,已将她从墙上抱了下来。

屋内很暖,却不足以温暖她的身子。

公子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妙星端起一口喝光,这才缓了过来:“公子,只有你最好了。”比霸夏还有那个拿剑的大叔有人情味多了,这个世界真是颠三倒四,该得瑟的泰然,不该得瑟的老向。

“公子,我娘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多亏了公子。”

“嗯。”公子简单应了一句,面无表情地执了茶壶给她重新添满热茶。

妙星垂下眼角,瞄着公子闪着莹白光泽的手指,一时不知再说什么,慢慢又了口几茶便想起了大胡子:“公子,那个绿蝶为什么会变成了女人?”

公子不动声色放回茶壶:“你见着了?”

“是啊,她还冲我笑。”绿晃晃的脸,好可怕,吓的她差点尿裤子。

“那叫作昔邪。”

“昔邪?”

“是生长在特定条件下的苔藓,炼制后能锁人灵魂,寄居亡灵”

妙星噤声,好半响才问:“亡灵,那就是鬼喽?”

“是的。”

“那人死掉也会变鬼吗?”

“恩。”

妙星听后顿时觉得周身寒冷,直了直身子,但稍稍想到公子就在身边又安了心,孰话说好奇害死猫,人对恐惧事物抵触的同时又存在致命的好奇心:“人死掉就会变成鬼,那这世界上乞不是有很多鬼?那是不是到处都有鬼?”想着想着,背脊后窜起了一丝寒意让妙星的指尖都凉了:“那,那么多鬼跑来跑去的,我们周围乞不是全挤满了鬼?”

公子淡漠地将妙星独自喃喃,独自恐慌的团团转的模样尽收眼底,见她愈来愈惊惧快到了不能自持的地步,伸手攒了一边的白瓷茶壶将妙星的杯内重新注满了热茶,茶水破空坠进杯内潺潺的水声,溅起的水花如钟鸣般声声撞入人心,妙星擅自恐慌地神思被顿时扼杀住,神彩重新回到眼中时,发现一只手推了一杯茶至身边,那手掌骨节纤长,素白葱玉根根分明,正是公子的手。

妙星眨了眨眼,注视那手,又注视那冒着热气的茶水,红晕自脖胫向上开始蔓延,妙星很是窘迫地重新跪坐好,眸子垂的极低,小手摩挲着茶杯不好意思说话了。

这辈子有二怕,一怕鬼,二怕娘,往后似乎还得加上一怕,怕公子,她怕公子笑话自己,看不起自己。

她是真的很怕鬼的,真的,有些急欲分辩的意味,微一抬头见公子在拨弄烛火,不知何时蜡烛已燃的只剩下些寸许,莹莹豆大的光点在拨弄下燃的旺了些。

妙星看着公子晶莹剔透的手发怔,直到听见公子温和的嗓音:“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人活着的时候,三魂在身,维持人的意识与智慧,死后一魂归天,一魂入地,留下一魂守尸,就是俗称的鬼。其实鬼并不可怕,只是从一个形态转化成另一个形态。”

听了会让人寒毛耸立的话,不过却不知为何不像以往觉得那样可怖了,妙星心头仍有疑惑便硬着头皮问:“可是会有鬼很坏,出来害人,以前村里吴爷爷的乖儿子天未亮便赶集,然后再回来就说,在路上遇到好多小孩子,饿了要东西吃,他就将赶集的果子都给他们了,可是果子不够,他们还是很饿,就欺负乖儿子,然后乖儿子回家后没几日就死掉了,吴爷爷只有乖儿子一个亲人,乖儿子死掉,他好可怜的,村长伯伯说乖儿子是遇到恶鬼了。”


不喜欢美丽的东西?真是奇怪的癖好,不过被这个姐姐夸自己长的好,不由心里美滋滋的,心内庆幸自己额上的疤能让头发遮住,否则露出来难保不会有人吓着。

“姐姐……”妙星正要说话,马车那却传来另一婢女的声音:“草儿,公主让你行事利落些,莫要耽误了公主的大事。”

这叫草儿的婢女立即有些恐慌,态度也极其强硬的将妙星推到一边:“小娃娃,还不快走!”

虽然被推桑了,妙星也觉查到了草儿的好意,连忙二话不说撒开腿儿就远远的跑掉,躲在暗处,直到那辆马车启程,渐走渐远,再瞧不见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不由暗想,那个公主虽然生的顶漂亮,但气势灸人,感觉并不是很善良,也是啊,江青那种人本来就很难接近,不免有些为梅萼抱不值,娘怎么看都要美过那个公主,个性也善解人意,温柔多情,论什么都甩过公主几条大街,可惜,人家是公主呢,因为自己,娘现在只不过是市井野妇罢了。

若半世安生,今日坐马车的,众人簇拥着的说不准就是娘了。

妙星觉得对娘很抱歉,很亏欠,独自嗟叹时,背后一击让她触电似的吓了一跳。背后又被人轻拍了一下,妙星这才像只受惊的狗儿一样猛地转身,然后下意识瑟缩在墙边。

那是个比她略高一些的小公子,穿着贵气,额上了绑了一条镶玉的抹额,唇红齿白,模样端庄:“你躲在这里偷瞧些什么?”

“没……没有……”妙星还未从方才被吓的气氛中走出来,心脏仍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没有?”小公子狐疑的盯着她,见着她的穿着蓦然笑了:“你是哪家的,穿成这样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穿成这样怎么了?”她穿的很整治啊,今儿个也没有玩泥巴,没有脏的说,辫子也是新绑的没有散开。

“你父亲位居几品?”

“什么品,什么品?听不懂。”妙星兴趣缺缺。

小公子想了想,然后扬唇笑了:“哈哈,你真是有趣,莫非是哪家我没见过的小姐?穿成这模样是为了好玩吗?我正闲的无聊,你便陪我玩一会呗。”

“不要,我还有事呢。”她还要守着江家门呢。

“什么事啊?”

“我要去江府找人的。”一说完,妙星立马捂住了嘴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呸,我胡说的,你听错了,你没有听见。”

“听见了,你要去江府寻人。”

妙星一把跳上去捂住小公子的嘴儿,一双妙目左右乱晃,见着没人才小心翼翼瞪着小公子警告道:“嘘,小声些,我连我娘都没告诉。”

小公子有些异样的垂眸盯着她捂着自己的小手,再抬眼望着眼前一张粉嫩欲滴的小脸,一丝兴味在眼中漾起,他也不吱声,也不说话,直到妙星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能大声嚷嚷,放下了小手,他才扬起了一抹笑容,认认真真问:“你是哪家的小姐,告诉我罢。”

“我是……”她是哪家的小姐啊?这个问题好深奥,妙星搞不懂,但是一对上小公子殷切的眼神,立即有些心虚的四眼环顾,瞄到周遭的花花草草,立即眼睛一亮,胡诌道:“我是花家的啊!”

“花家?”这里有花姓吗?怎么不曾听过?小公子刚要再问个明白,整个人突然一轻,身子就被一股劲力飞扯到了墙边,妙星后怕的将小公子扯到墙后,自己偷偷摸摸朝墙外打量:“来了,来了,回来了!”

“……”近距离的似乎能嗅到她身上的奶味儿,近在眼前的肤质细腻白嫩,跟豆腐花儿似的,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小公子有些喜欢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妙星连忙撩开抗议:“别闹别闹。”

被她这么一说,小公子也将头凑了过去,只见远远的走来两个身影,是公主府婢女的打扮,两个婢女不曾进公主府,却是进了江府,敲了敲门便进去了,那朱色的大门复又被关上。

妙星跳了出来。

小公子也跳了出来。

“怎么又将门关上了?”原本就没想会有人领着她进去,只想偷偷摸摸进去的,这么一出,防偷儿似的关着门,她等到明年也进不去呀。

“你要进去江府做什么,那里可不好玩。”

“说了不是玩,我是有事!”妙星急的眼泪含在了眼眶中,小拳儿也禁不住握紧。

小公子见她急成这样,也不问她原由了:“你若真想进去,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妙星破涕为笑。

“恩,只是,你要告诉我你的闺名及府邸。”见着她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特别,忍不住想多亲近一些。

“我叫妙……妙妙。”妙星口风一变立即撒谎:“你带我进去,我再告诉你我住哪。”

“花妙妙,花喵喵……呵呵,怎么取了这猫儿的名,好玩,我叫白芸晋,来,妙妙,我这就带你进去。”白芸晋牵了妙星的手儿,两个小人儿走到江府前,白芸晋敲门,妙星则局促的站在一边,心中又慌又蹉跎。

她要说的,还没想好,心里还很乱,主要是她有些害怕,只是为了娘,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江青不来,她只好自己来找他。

开门的是位老人,见着白芸晋似乎认识,道了声白少爷好,白芸晋说是来找江玫儿玩,老人也未问妙星什么就让他进去了,妙星的心脏跳的快要脱喉,这么轻易的就过去了,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还以为进不来,我好怕呀。”两人走到僻静处,妙星这才忍不住拍着乱跳的心口。

“有我在,你别怕。”白芸晋捏捏妙得的用手,带着她往前走。

三拐两拐,眼花缭乱中便走到了一圆形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路,路两旁均是郁郁葱葱地树木,正是树木盎然生机时,纵生长的树枝不时刮到脸颊,磋的人生疼,妙星将手臂抬起遮着脸:“为什么走这里?”

“妙妙妹妹,忍着些,若走正道势必会遇着阻拦,江府外围无人看守,但内里守卫森严,有好些地方我也不能去的。”白芸晋一张嫩脸也被刮的泛红,但仗着身为男儿要护好女孩子,便伸出粉嫩的手臂替妙星推拒着那些杂树,不多时整只手臂便东一道红痕,西一道紫污。

他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公子哥儿,也没受过这种痛,但在女孩子面前仍是要好好表现的,白芸晋忍着疼拉着妙星快速穿梭,好不容易走出,两人都狼狈的像被千军万马践踏过似的。

“妙妙妹妹,你没事吧?”捻去妙星头上的乱叶,准备在细瞧瞧她有什么大的伤痕时,妙星突然从喉里低低的传出了一声惊吼,那声音像被人捏着脖子似的,白芸晋疑惑地望着妙星离自己老远,伸手招呼:“妙妙妹妹你怎么了。”

妙星手儿颤着拼命指着白芸晋的头:“头,头……”

“头?”白芸晋着她她惊恐报目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唔,下手触感毛茸茸,软绵绵,似乎还有些粘连的丝,白芸晋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将小部分软绵绵的东西拿在手中看时,差点瞪破眼珠子,那些黑的白的黄的长毛交错,有半只小指长,又肥又恶心的玩意儿,正是这个季节疯长的毛毛虫,于是在妙星惊吓的目光中白芸晋不顾形象鬼哭狼嚎,像疯子似的在院里活蹦乱跳起来。


妙星对这段话并不满足,但又因词穷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郁闷的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踱着。

戚云买了瓷器饰物,给妙星买衣物时,问她可喜欢,但妙星却并不热衷,不说话也不瞧一眼,戚云无奈地只能让衣饰店老板看样子挑了几件,戚云捧着一堆东西在怀中,缓缓跨出了门,将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了衣饰店老板提供的马车上,重重吁了一口气,垂首看着妙星的头顶,忍不住逗话:“小星星,可有缺失的物事了?”

没反应。

戚云忍不住遥头嗟汉,到底是女孩子,心思难免比男孩细腻,他小时候可不曾好好想过,成年后也不必再去想了:“小星星,莫在多想了,便是你想破脑袋也不能理解,你该学会体谅才对。

体谅?

妙星动了动,缓缓抬起头。

戚云的眼脸沐浴在黄昏斜阳中,侧脸被染上了一片氤氲的光彩,穿透那片云彩,妙星似乎见到了公子清冷如月的瞳子,若是公子在,公子会说些什么呢?唔,早晨才与公子分别,她已经像几年没有见过公子了。

“那孩子不是梅家那位的吗?

“对对,就是她,她旁边的那个好像是江家的护卫嘛,怎么跟她在一起?

“呀呀呀,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知道?”

“啥事儿啊?”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那梅萼原先作姑娘时与江府老爷是订了亲的,生的一付好模样,跟那堤上的弱柳似的,浑身带着一股腥气,是个男人都得闻着那腥味转三圈,成婚前夕被人搞大了肚子私奔去了,克死了丈夫后无法生存,便带着那孩子回来投靠娘家,但娘家又不认她,她只好重新搭上江府老爷喽。”

“不是吧,脸皮真厚啊!”

“可不是嘛,想人家江青堂堂大将军,模样,身份,地位,要什么没有?那梅萼却瞎了眼跟个江湖骗子跑了,这种不识好的女人呐,就该早早被天收了,真不明白这种骚、妇也会有男人惦记。”

“嘻嘻,你是说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模样比你漂亮百倍,你要有那身段那小模样说不准跟十个男人跑也说不准。”

“去去去,我要是她早嫁了江青了,还落到今天这地步。”

“说的也是,落的今天众叛亲离也是她自找的。”

“说到底还是本性归骚狐狸管的,水性扬花,待字闺中便耐不住寂寞了……你看那护卫相貌堂堂年纪又轻,说不准也对她把驰不住,看买的那些玩意儿得花不少钱吧……”

那些闲言碎语听在耳中尤其刺耳,戚云面目抽搐,有种冲上去撕拦那些妇人的嘴冲动,怎么连带着自己也被把驰不住了?世道如此人心不古,这逐月城的妇人大都是如此,内心深处总是希望别人过的不比自己如意,捉住一点讯息便往死里去埋汰。

他听了尚觉难耐,那妙星听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戚云连忙去看妙星,发现对方只是看着那些妇人,眉头紧攥,并没有过激的动作,松了口气的戚云不免又觉得悲哀,这孩子方才屈辱的哭诉的那些话,原来也早已被她习惯了。

“走吧,小星星……”戚云也想不出如何来安抚她,任何言语放在这个小孩子身上都觉得苍白无力,不如待她心智再成熟一些,说不准到时明白人情冷热,心自然明了。

妙星缓缓将头扭了过来,直直的盯着戚云,直看的戚云心虚气短:“小星星,妇道人家饭余闲后总会说三道四,这不足为奇,若只为这件事便要我为你出头,只怕行不通。”

妙星将头又扭了回去,垂下来盯着自己的绣鞋:“不用你出头,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戚云过去伸手抱她,却被妙星躲开了:“我自己会走的。”

戚云尴尬且无奈地望着她倔强的小脸,忍不住轻叹一声。马车在前面轱辘辘的行,戚云与妙星跟在后面缓缓走,夕阳夕下,长长拉着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寂寞的交错。

就算是经常给整天惹事捣乱的江玫儿善后,也没有觉得像今天这样无力过,江玫儿因为天不怕地不怕,开心与否都来的比较直接,心情好便寻人开心,心情差便要拿人撒气,妙星则不同,无论什么情绪似乎都在极力的克制,这哪是孩子,分明是个小大人。

两人就这么走了回去,马车也不曾坐,好不容易走了大半路程,妙星远远见着自己家门,便一溜烟撒腿往家跑,戚云见状连忙也追了上去。

马车在门前停住,戚云只得停下追赶妙星的脚步,将车上的一堆事物往下搬,妙星撇开了戚云,气喘呼呼一口气跑到了房中:“娘,我回来了!”

本以为会撞见江青的,却只见梅萼一人在织布机上织布,见着妙星,温柔的笑起来:“星星回来了。”

“……唔。”妙星有些发怔,扭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四周:“娘,那个人,走了吗?”

“恩,那位小哥受了伤,他是要去瞧瞧的,走了好一会了,你怎么一人便回来了?”

妙星还未回答,戚云便搬了一堆东西进来,高高一摞摇摇晃晃的,梅萼连忙起身帮着接了几样物品:“星星多烦您照料,辛苦了您。”

戚云从不曾被人这样道谢过,一时有些脸红,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这是在下份内之事,夫人不必言谢。”

梅萼清丽的笑容不变,细细点了点所买的物品,唇边的笑容更柔了些,他真是细心,连平日里用的针线都买全了,转过身来时,梅萼手中已多了一个小荷包:“这里是十两碎银,请收好。”

戚云有些蒙,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那荷包已在自己手中了,不不不,这怎么行,他花的银子是可以到帐房报销的,可是乍一想到街市那些闲言碎语,莫不是她也是铮铮傲骨,不愿朝人乞怜?

这对母女……还真是想让人吐血啊,若是老爷知道了,不知做何感想。

“对了,戚爷,这荷包是我原先便绣好的,请代我交给那位小哥,以示谢意。”翠蓝的缎面,细致绣着一只苍鹰展翅图,戚云将之接了过来,羡慕的赞叹一声:“真是好手艺,巧的很,冕苍名字内正有一个苍鹰的苍字,此物是非他不可了,我代他谢过夫人了。”

梅萼淡淡微笑并未再说话,戚云看着这对母女,唇瓣张了张,欲言又止但又未说什么,抱拳告辞后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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