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温顿时下降到冰点。
警官愤怒的表情也凝固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顾楠女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声音坚定。
“我意识清晰，可以对我的话负责。”
弹屏被一堆问号淹没。？？？顾楠你在想什么？证据不是都在眼前了吗？你这时候突然跳出来说凶手是你？把我们都当傻子？
顾楠之前被嫂子欺负的时候就一直忍着，被砸伤那次她还出了谅解书，是不是害怕嫂子报复啊？
警察扫了一眼弹屏，也缓和了语气。
“顾楠女士，你已经安全了，不要害怕。”
“你不用因为害怕她把责任揽在你身上，我们会为你做主。”
我摇了摇头，摸出身上还剩余的老鼠药，拍到桌上。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警官。”
“药是我下的，人也是我杀的，我有证据。”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自首，所有人都懵了。
嫂子看着我，表情很是复杂。
我却松了一口气，有些真相，总要在合适的时候，才能大白于天下。
弹屏刷得飞快。
我不理解，顾楠是疯了吧？这事怎么可能是她干的，所有人都对她这么好！
那她为什么要给她嫂子顶罪啊？她嫂子不是害了她全家吗？
难道是她嫂子怀孕了？
看到这条弹屏，嫂子眼神一闪，对着我狂笑不止。
“顾楠，说你傻你还真的傻，我都四十多岁了，你哥又好久不跟我同房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怀孕？”
我皱紧了眉。
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似乎找到了我的动机。
女警扶住了我，苦口婆心的劝。
“顾楠，你想保住你哥的血脉，这没有错，但你不要用错了方法。”
“你嫂子她就是天生坏种，你就算帮她背黑锅，她也不会领情的，更何况她根本没怀孕！”
我只能拿出我的网购购买记录。
上面有好多条都是我在不同的商家购买老鼠药，地址和名字都是填的我的。
这无疑证明了我之前的供词是真的。
警察看我的眼光温和不再，换上了审视。
弹屏又爆炸了。
不是？我都要相信顾楠是为了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背黑锅了，你又拿证据打我的脸，啊？
为什么啊？顾家所有人除了这个嫂子对顾楠都这么好，她把全家杀光了留着欺负自己的人？这是什么，为虎作伥？
“为什么，有人对你不好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嫂子又嗤笑一声。
“你们老顾家真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啊！我还以为我漏掉了一个，原来你家老瘸子说你得了疯病是真的啊！”
“对对对，人都是她杀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了她的话，警官仿佛又找到了别的突破口。
“找个医生来，给顾楠做个精神检测。”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
可能要叫所有人都失望了，我根本没得疯病。
被老瘸子收留的每天夜里，我都会默默在心里念叨。
顾楠，不要被影响，不要忘了你叫什么，不要疯掉。
那十年里，老瘸子把我当狗一样使唤，我夜里忍饥挨饿，甚至要去跟狗抢食，都靠着那点信任撑下来了。
我那时候都没疯，怎么可能回来过上好日子了，反而就疯了呢？
医生来的很快，问了我至少几十个问题，我对答都很清晰。
医生转头看向警察。
“她的精神没有问题，思维逻辑也都很清晰。”
于是众人滔天的怒火向我身上转移。
“顾楠！你走丢的这十年，你爸妈一直在找你，十年就老了几十岁！”
“接你回来后，你哥更是为了你屡次和你嫂子吵架，一直护着你，站在你这边！”
“你的街坊邻居，也没有一个人不关心你，去吃你的团圆宴的时候，人人都拉着你嘘寒问暖，带了不少特产去你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紧咬着牙关，身子不断打颤。
“因为我不想再被收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