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浩,1990年秋天的一个夜晚,命差点儿丢在山里。
那是深秋,山风刮得人骨头都冷透了。林子里的树光秃秃的,像一排站着的瘦鬼,月光漏下来,把影子拉得奇长。风穿过树枝,发出呜呜的低鸣,像谁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在耳边萦绕。
我一个人扛着猎枪走在山路上,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咯吱咯吱”地响。头顶上偶尔有枯枝啪的一声断了,掉在地上,声音脆得像炸雷。我手心出汗,猎枪在肩膀上微微滑动,脚步也加快了些,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像有人正盯着我。
“咯吱……咯吱……”落叶声还在,可那声音不止是我的脚步。耳边突然多了一些微弱的“沙沙”声,断断续续,时远时近。我停下了脚,后面的声音也停了。我四处张望,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的树影微微晃动,像在笑。
“谁?”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显得很空,连自己听着都心里发毛。
风停了,四周一下子静得吓人。树影不动了,连偶尔响起的虫鸣也突然断了。我站在原地,手指下意识地扣在猎枪扳机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林子。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是我听错了。
就在我准备抬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像是女人在哭,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嚎叫。
“啊——呜——”
那声音阴森森地飘过来,断断续续,一声比一声瘆人。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手心的汗湿得几乎抓不住枪。我知道,那不是正常的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可是猎人的本能让我忍住了逃跑的冲动。我咬了咬牙,打开猎枪的保险,蹑手蹑脚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过去。脚下的落叶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敲在我心上。我一边走,一边往四周看,手电筒的光柱在林子里扫过,却什么都没有。
“别是山猫吧?”我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可心里知道,这声音比山猫叫得要凄厉多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