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林斯年不耐烦的看过去,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的瞬间,他瞳孔猛地一缩。
照片上是一个扭曲的身影。
她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脊柱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浑身遍布着尚未结痂的鞭痕和烟头的烫伤。
仰着的脸上满是鲜血淋漓的划痕,只能从眼睛依稀看出曾经的模样,长着的嘴黑洞洞的,牙齿竟全部被拔掉了!
纤长的手指上血肉模糊,指甲似乎被人生生拔了下来。
看样子,这是具早就死透了的尸体。
林斯年整个人都僵硬了,他不受控制的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他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这是特效妆吧?
画的真不错啊!
乍一看还真是时初夏。”
“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这里不就是每天吃喝跑操,最多关关小黑屋,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再说了,伤成这样,怎么不送去医院?
把妆化的那么夸张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冷哼一声,果然如此,在他心里,我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是假装的,哪怕把证据摆到他眼前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明明是他安排的人“照顾”我,如今又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面孔。
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痛苦又屈辱的死在这。
最后那次毒打,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跪在地上,扒着铁窗恳求狱警能给他打个电话,哪怕发一条消息也好。
可林斯年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要死就让她早点死,别来恶心我!”
就算这样,就算林斯年已经抛弃我了,我还是想活下去。
我才二十三岁。
我对着教官磕头,对着那群嘲笑我殴打我的狱友磕头,我听见劣质的地板被我磕的砰砰作响,血水从我的额头和着我的眼泪,和地上的污渍混成一滩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我感觉我抬不动头了,一个狱警打开了门,把脚踩在我的脑袋上。
我听见他们肆无忌惮的大声嘲笑。
“这女的不是说是b大的高材生吗?
这么没骨气啊?”
“嘿不愧是b大的哈,头都磕的比之前那几个响!”
大姐大看不下去,忍不住对我说:“时初夏,不是我不放你走,我放你走了也没用啊!”
“这方圆几百公里都没有医院的,你有钱吗?
你怎么去?
你连身份证都没有吧,就算去了医院也根本看不上病!”
“认命吧!
能撑过去是你的命,撑不过去也是你的命......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找个好人......”说完,她摆了摆手,周围人狞笑着上前,她们的面孔在我眼前扭曲起来。
不等我喘息,一脚飞踢过来,我听见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擦声响。
我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忍不住的苦笑起来。
勉力咽下不断涌出的血沫,我想,就是今天了,我真的好累。
十分钟后,我睁着眼睛,被他们扔进了后山的树林中。
林斯年瞥了眼满头大汗的狱警,冷哼一声。
“差不多够了吧?
把时初夏叫出来!”
“现在滚出来,把捐献同意书签了,除了放她离开,我还能给她十万块钱。”
十万块。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听到这个数字还是不免苦笑一声。
林斯年为秦暮雪豪掷千金,不说那些全球限量的跑车邮轮。
就算是秦暮雪的一件衣服,也远不止十万。
而这是他愿意给我的一颗肾出的价格。
所以,他并不是天生冷漠,他的冷漠,只对我一个人而已。
对他爱的人,他也可以不顾一切。
狱警几乎要跪在地上和他解释我真的已经死了,可林斯年不知为什么笃定我和狱警联合起来骗他。
“死了?
死了时初夏的尸体在哪?
墓碑在哪?
死亡证明在哪?”
“一张照片就能算是证据吗?
你今天不把她交出来,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没办法,教狱警把林斯年带去了后山的一块荒地。
他划了个大致的范围:“林先生,当年她的尸体大概就埋在这一块位置。”
林斯年冷笑一声:“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不信找不到她时初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