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片欣荣，城里面的人家家户户都有种栽桂花树，仲秋也正是桂花开的最美丽的时候，那股清郁的香味钻进城中的各个角落，整座城俨然桂花堆成的海洋。
一间简朴的书房内。
“这就是你要说的？”声音苍老沙哑。
冯变几再一次叩首，额头咚的撞在地板上。
“也罢，我这一生阅人无数，看人几眼我就能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这和老木匠看到树就知道可以做出什么东西来是一个道理。但是有时候可能会把能做椅子的木材做成茶几，把雕梁做成刑具。但我不会将做出的东西毁灭掉。”
老师的声音让冯变几陌生起来，毁掉？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天的血战，到处都是死尸，鲜血填满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他想起了蒋义死前如骆驼喷嚏一般的笑声；还有被捕头殴打的戏子；临行前小女孩扑倒自己的怀中，给自己留下一身的鼻涕和眼泪，扯走了自己身上的一枚扣子。这一切如同帖着图画的转盘一般在他脑中的路上滚个不停。
“留下一条手臂你就走吧！”
冯变几抬起额头，老师的颧骨和眉尾长着老人脸上常见的碎纸屑一样的斑点，脖子上的皮肤像没有水分的橘子皮，说话时喉咙在那干巴巴的皮肤下面一跳一跳，若是没有这层橘子皮那椭圆的喉咙似乎就会立马滚到地上来。
冯变几看了一眼老师的脖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铛儿~”琴声响起。
血溅满地。
